南景梣这一次新戏复出一波三折,饶是如此,在知道小阿岁失踪后还是第一时间跟剧组请假赶回了家。
此时瞧见那夕阳下奔来的小小身影,他心中澎湃,率先长腿一迈就准备抱住这个让人挂心多日的小不点。
却不料他这边刚刚张开手臂准备蹲下,肩膀一侧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推了一下。
南景梣猝不及防歪坐在地上,还要发飙。
他倒要看看哪个敢跟他抢!
结果一回头,就见小矮子已经被抱进了老爷子的怀里。
南景梣那叫一个不可思议。
刚刚推他的……是老爷子?
不会吧?
作为南家的大家长,南正丰给人的感觉向来严苛又古板。
跟小辈也少有亲近的时候。
主要是家里原先的两个小辈,一个胆小怕怂不敢往他爷爷跟前凑,另一个知绘倒是不怕,但性子是个年小稳重的,也不习惯在老人跟前撒娇卖乖。
直到来了一个小阿岁。
胆子大又心思灵。
既敢对着老爷子叉腰呛声,又会陪着老人打拳撒娇。
老爷子虽然并不怎么表现明显,但关键时候就能看得出,他对孩子的心。
小阿岁在外公主动上前的时候就果断抛弃了五舅舅扑进外公怀里。
被他抱着起身,这才脆生生开口,
“外公,阿岁回来啦!”
“好,回来就好。”
南正丰看着眼前的小外孙女,只一个照面就知道这是个正牌的。
一只手抱着,一只手忍不住对着她一头小卷毛撸了又撸。
跟在阿岁身后跑来的阎王见小阿岁被抱住,干脆原地蹲下,尾巴一扫一扫地看着。
忽然,面前出现另一道小小身影。
南知绘低头看着这只随着妹妹沉睡而消失的大猫重新回来,忍不住弯腰将它抱起来。
阎王不喜欢被抱。
但此时难得配合地将爪子挂在她肩膀上,尽量让自己的实体重量变轻,身后的大尾巴垂落,依旧一扫一扫的。
只是扫动的幅度明显比之前更大。
这边一人一猫都被人仔细关心了一番,那边南栀之和南景霆也快步从直升机那头走来。
南正丰依旧抱着外孙女不撒手,抬眼瞧见南栀之那被吹得一头糟乱又风尘仆仆的样子,怪道,
“我早说了,这孩子不会有事,你还非巴巴跟着过去。”
说是怪,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怪罪的意思。
南栀之自从和老爷子解开疙瘩后,对他也不再是之前束手束脚的样子,闻言下意识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同时小声嘟哝,
“之前发现岁岁丢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爷子当时一副定海神针的样子,但也看得出眼底的着急,大有几个哥哥不把他外孙女找回来就也别回来的架势。
南正丰被女儿揭了短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清咳一声,瞥她一眼。
小阿岁本就被外公抱着,敏锐地差距到外公和妈妈之间的气氛变了,大眼里写满了稀罕。
心里好奇便也问了出来,
“外公和麻麻和好啦?”
她问得直白,南正丰和南栀之面上都闪过一抹微妙的尴尬。
符晚枝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两人身边,就那样抱胸看戏。
还是南栀之率先恢复如常,说话间,脸色也带上了几分柔和,同时附和她的说法,
“嗯,和好了。”
小阿岁顿时有些稀奇,不晓得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
南栀之见状又忍不住弯眉,道,
“这个事说起来,还要多亏阿岁的……”
她想说多亏了阿岁的三师父。
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见眼前的阿岁目光忽然一直,下一秒视线怔怔看向她的后方,半晌,喃喃轻唤,
“师父父?”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在阿岁这里,此时听到她这一声,下意识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便见不远处的花园后门,原本停机坪的位置,随着直升机离开,底下不知何时竟站着四道高大的身影。
他们安静站在那里,目光沉静,明明周身气势逼人,偏偏无声无息,存在感极弱。
若不是阿岁点破,在场南家人甚至没能察觉那里站了四个人。
南栀之在听到阿岁声音后也下意识扭头看去,认出那四人中其中一个正是阿岁的三师父,方铭铎。
她听阿岁说过,她有四个师父。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机会见。
此时见方大师身边站着的另外三人,只稍稍一想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另外三人,大概也是阿岁的师父。
想来也是,阿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阿岁的师父们收到消息赶过来也很正常。
只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又是,怎么来的?
在场的包括南栀之在内的南家人心里都有相同的疑问。
只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问出口。
因为在看到四位师父的瞬间,小阿岁已经麻溜地从外公怀里滑下去,如刚刚抛弃四舅舅一样,撒开腿就要往她的四位师父那边跑。
“师父父!”
小阿岁嘴里喊着,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又会像刚刚一样扑进对面来人的怀里,就连方铭铎也下意识蹲下胖胖的身子张开手臂准备抱住人时。
原本激动朝四人跑来的小人儿跑到一半忽然顿住了脚步,就站在距离四位师父还有几步远的位置看着他们。
小脸没有了最初见到久违亲人的欢喜激动,只些许迷茫之外的小执拗。
她就站在那里,肉乎乎的小脸绷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四位师父们,抿着嘴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原本一出鬼域就察觉阿岁魂魄气息的四人也顾不得之前的约定,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却不想见到的却是这样的小徒弟。
只一眼,四人心里便是一个咯噔。
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意识到——
阿岁她,知道了。
同时不约而同在心里暗骂,一定是嵇犹那混账说了什么!
早知道之前就该趁着他受伤再下点狠手多揍几遍!
方铭铎一脸心疼又纠结,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阿岁解释,为首的中年男人,即阿岁的大师父已经沉声开口,唤她,
“阿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