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高城 · 崩塌前一秒】
风停了。
是真的停了。
不是缓,也不是弱。
是整个高城的风——不再流动。
空气凝住,像天抽了一口气,没再吐出来。
整座风语高城,开始下沉。
不是缓慢地下坠。
是一块块碎。
浮石解体,风墙崩塌。
像这座城从来没被建出来,只是风裹着一堆记忆,如今松了。
—
“要掉了。”
乔伊波伊跳到最近一块没塌的浮石上,看着风城正中。
路飞站在那儿,背后风翼散去,拳头还带着余热。
他没有惊讶。
也没有要跑的意思。
“这就是风的意思?”
“让我走完,再让我掉下去?”
乔伊波伊跃到他身边,一把把他拉走。
“走你妈的意思。”
“你刚拿到风印,再摔下去不就砸成风泥了?”
“跳!”
—
两人同时跃起。
脚下整座神殿在那一刻彻底塌空。
风没有接他们。
它已经交了账。
现在他们只能靠自己落地。
但就在他们要穿过风眼往下掉时,一阵水汽从裂缝里涌了上来。
不是雾。
是潮。
—
【半空 · 风崩之下】
“……有水?”
路飞在半空中回头。
“我们在天上,哪来的水?”
“不是水。”
乔伊波伊脸色变了,“是……那片海。”
“深渊印的‘预感’。”
他话音未落,天底那片原本应是大陆的地面忽然鼓了起来。
轰隆——!
一大片乌蓝色的潮汐从地平线下炸出!
那不是海!
是海神·阿尔比恩的深渊波动!
风刚碎,海就来了。
—
他们在半空中被水压扯入漩涡,一起落进那片海潮碎口中!
世界没有翻。
是风和海——互相找上了!
—
【古海层 · 深渊初现】
路飞意识还没恢复,整个人已经沉进一层粘稠的潮水中。
不像海水,更像是一种流动的印识浆液。
他能感觉到体内风印还在活着,但火,开始挣扎。
雷在跳。
而他听见了一句话。
不是耳朵听见。
是心里,被“某种意志”塞进来。
声音粗,低,像海底老神在耳边贴着说:
“你是火种之人。”
“你已经烧过空气。”
“你要不要,来试试烧——海?”
—
火在反抗。
不是怕,是“烧不起来”。
水,压住了火。
而水印……在试他。
风已经推了他一把。
海,是要压住他不动。
不是考你走得快。
是看你——能不能憋得住。
—
【断章前镜头】
乔伊波伊落在不远处,刚抬头,就看到海底的泥层蠕动。
一个巨大的眼球,在海床下睁开。
不是生物。
是——印核。
那是深渊印。
不是躲着。
是在等。
—
它在看谁敢进来。
它不是“选主”。
它是找“能撑住它重的人”。
不是去承印,是被海压后还不死的那种人。
……
【古海底·深渊渊心】
水冷,压实。
不是普通的冷。
是那种从骨头里往外抽走温度的冷。
火,在这里几乎不能动。
不是灭,而是被压住,像一口被封死的火炉,闷着,不冒烟。
雷也静。
风彻底没了。
路飞被埋进泥层三尺深,脑子一片空白,手指没办法握紧。
他不是被击败了。
而是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就不欢迎他。
—
他在泥里呛了一口水。
不是苦的,是涩的,像什么死过很久的东西泡出来的汤。
他睁眼,却看不见。
眼前是一片混浊的青蓝。
像天掉进水里。
他想动。
但火不燃。
雷不冲。
只有心跳,一下一下,很慢。
“咚……咚……咚……”
他第一次意识到,“死”不是被杀。
是你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你自己都不想再做什么了。
—
海底,一道声音传来。
沉、旧、像断石压在耳膜上。
“你,是火。”
“你,是雷。”
“你是逆者。”
“你——不属于水。”
这声音,不是说话。
是咕哝,是念咒。
是那种在某个远古神庙里,族人跪地哼出来的“压咒”。
像是阿尔比恩的记忆,在试图压垮每一个闯入者的意识。
—
“我是谁,你也管?”
路飞闭着眼,咧嘴。
“你别说我了。”
“你要是敢出声,就出来跟我打一场。”
他话音落下,身体一震。
一股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涌来,泥层直接塌陷!
路飞整个人被抬了起来,但不是自由,是像垃圾一样被水流托起、甩出去。
他撞上一块海岩。
背骨咯一声。
疼是疼。
但他笑了。
“嘿……真出来了。”
—
眼前,一道巨影浮现。
海水开始旋转。
从海底鼓起一道漩涡。
漩涡里,一只巨大的瞳孔缓缓睁开。
没有眼白,只有漆黑与蓝环。
那不是怪物。
是——深渊印·阿尔比恩的意志体。
它没动。
但它看着他。
像在等。
“你想看我死?”
“那你得看久一点。”
路飞从海岩上爬起,身上皮开肉绽。
火还压着。
雷在挣。
但风——风还在。
不是风本身。
是之前飓轮印留下的那一脚。
路飞闭上眼。
“我不能烧。”
“不能炸。”
“但我还记得——风怎么推我。”
他往后一踏。
不是攻击。
是把自己送出去。
火不能冲,风帮他走。
他像一支自己投出的矛,狠狠朝阿尔比恩冲过去!
—
那一刻,整个海域都亮了!
不是光。
是——火,在深海里爆了。
不该燃的地方,它燃了。
风推火,火带雷。
三系印识,在深渊中点燃一次“反压共鸣”。
“轰——!!”
阿尔比恩巨眼第一次闭了一下!
不是怕。
是——它感受到了火还没死。
它,认可了这一下。
不是承认。
是没法无视。
—
路飞被反震回石层,身体翻滚,撞断一根海柱才停下来。
全身骨头都碎了几根,但他喘着气,笑着。
“你不是不认我吗?”
“怎么闭眼了?”
阿尔比恩没回应。
但海底的水压,忽然减了。
像是——允许他再站起来一次。
路飞撑着膝盖,缓慢站起。
他已经撑到第三次了。
火快熄。
风已散。
雷快断。
但他知道。
再来一次,他还能轰一拳。
“你不欢迎我,我就多待一会。”
“你想看我撑不住,那我就——硬撑着给你看。”
—
这句话落下,深渊中央终于涌出一缕淡蓝印纹。
像水痕,又像神经末梢。
那是深渊印核的外壁记忆。
它不是赏赐。
它是提示。
告诉你:你想拿我,你得先沉到底。
—
这不是考勇气。
这是看——你能不能压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