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乌·北迁象背 · 碎界场中心】
镜匣开,光落地。
尤因斯的身影不再是人。
他像一块被切开的空间,站在那里,不吐气、不动声色,却像随时能将“你活过的痕迹”切碎。
他没有杀意。
但他一举一动,都像拿着历史的剪刀。
把你从纸上——一页页裁掉。
—
乔伊波伊退了一步。
“火印封了,雷失控,风进不来。”
“他连站在原地……都不是在‘存在’。”
“这是第二重碎界。”
“不是否定你是谁,是直接否定你‘走过这里’。”
—
岩锖低声:“再往前走一步,他会不见。”
“不是被杀。”
“是这块地再不会承认他来过。”
—
路飞咬牙,脚边那滴汗早已干涸。
火仍在沉默,雷像失去了脉搏,风只敢贴在肩后徘徊。
只有——背上的碑纹。
还亮着。
—
他缓缓站直,举起左臂,像是要再次招唤火。
但什么也没来。
他只是把那只手搭在了自己右肩上。
按住。
不让它断。
他知道,这一次不是力量之争。
是存在之争。
你要是被删了,你就没存在过。
你不再是火种、不是人名、不是记录——
你什么都不是。
—
而他不服。
他不是为了力量而站在这儿的。
他是为了让自己留下——哪怕只是一步脚印。
所以他往前迈了一步。
砰!
镜光猛然回缩!
碎界震动!
尤因斯第一次偏头:“……你敢动?”
—
路飞咧嘴。
“你说不让我存在?”
“那我偏在你面前——留下脚印。”
他一步踩下。
脚底,响起“咔”的一声。
不是地裂。
是印纹,在石层深处裂开。
岩柱印识,再次发出回应。
这不是力量释放。
这是信仰确认:
**“有个东西,来过这儿。”**
哪怕这地方不认他,哪怕镜界要删他。
他自己,踩出了一步。
—
镜面开始龟裂。
尤因斯反应极快,双手并指,一道碎语念出:
> “禁止名之连结。”
> “撤除意志代谢。”
> “执行:步痕抹除。”
下一刻,镜光顺着路飞踩下的脚痕,铺天盖地追上!
像是要把那一脚……从时间线上拖走!
—
路飞却低喝一声:
“碑——起来!”
他背后一震!
那块沉默多时的“碑火融合纹”,从脊骨炸开一轮微光!
岩印本不发光,火印不发稳压。
但这两样融合之后——
亮的是骨!
那是一段“记住了曾经站过的人”的骨头!
它不让你用它打架。
它只会替你——刻一个字。
“在。”
—
火不是烧起来的,是静静展开,像碑身上的纹理一样一圈圈铺开。
不是能力。
是存在的“实感”。
就像碑不会和你说话,但你一看到它,就知道有人立过。
路飞现在,就是那种感觉。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块碑。
在这片“不准人留下来”的碎界里——
他不动手,不喊口号。
就站在那里。
存在。
—
轰!
镜面塌陷!
碎界识层重组失败!
尤因斯瞳孔剧震!
“他……变成了‘非封闭性存在’?”
“碑化本体?!”
—
他立刻发动碎匣最深层:
“执行级别提升。”
“碎律之书·第九卷:‘抹除不明物理记忆体’。”
他要动真格了。
不是删人。
是删掉这个“变成记忆的人”。
—
镜匣彻底张开!
一道道镜影形成伪“历史线”,试图将路飞的存在分解为“未发生的可能性”。
像是把你曾走过的每一步——都拆成“可能没有发生”。
然后全部剪掉。
这就是碎律之书·第九卷:
**把你变成一个“从未形成印象的想法”。**
—
路飞闭上眼。
碑火顺着背脊,一寸一寸熨平。
所有浮躁、所有怒火,全沉入骨里。
然后他睁开眼,淡淡地说:
“你来不及删了。”
“我已经被人记住了。”
—
下一秒。
岩锖高举残碑石核,将它重重砸在地上!
那是一块从古佐乌残塔拆下来的碑核——
里面,刻着一句话:
“此人,于石前立。”
“未名,未退。”
这一刻,整个碎界震碎!
碑火映照之下,镜匣失衡,尤因斯被反噬,识界动荡!
他被逼退出三步,脸色平静,但指尖轻颤。
那是镜中人,第一次——没能删成一个“脚印”。
—
火印回归。
雷印跳动。
风压再起。
岩碑纹光顺着路飞背脊全线贯通!
碑,没倒。
人,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