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到了火烧奥拉夫节。
埃德蒙在这段日子过得颇为愉快。
他几乎每天都周旋于各种宴会之间，与独孤城的贵族们推杯换盏，并顺势收下了一批又一批贵族子弟作为追随者。
或许是海芬加领的成长氛围所致，这批新追随者的战斗能力，普遍比不上其它领地出来的人。
不过，他们眼中的狂热与崇拜，也是丝毫不弱。
夜幕降临，诗人学院的庭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今年的火烧奥拉夫节，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热闹非凡。
雪蹄氏族与维齐家族的联姻，吸引了天际与帝国各地的诺德贵族与帝国权贵提前赶来。他们主要是为了见证这场盛大的婚礼，也顺便参与独孤城的节日狂欢。
小艾德格洛德也曾要来参加节日和婚礼，但被埃德蒙严词拒绝了。
如果那封信的内容属实，刺客们随时可能对维多利亚下手。而制造混乱，向来是刺客们惯用的伎俩，在婚礼那样的场合，难保不会出现误伤。
随着诗人学院的院长将火把投向那个象征着独裁者奥拉夫的滑稽稻草人，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宣告着节日的正式开始。
庭院中央，年轻的男女们在欢快的乐曲中翩翩起舞，旋转的裙摆如同绽放的花朵。
四周的小贩高声叫卖着热气腾腾的美食和琳琅满目的小玩意，空气中弥漫着烤肉、蜜酒和香料混合的浓郁气息。
埃德蒙坐在观赏席的一角，有些无聊地啜饮着杯中的蜜酒。
他的亲卫们围坐在四周，将他与周围的喧嚣隔离开来。即便如此，前来邀请他共舞的少女与少妇们依旧络绎不绝，但他都一一婉言谢绝了。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越过欢腾的人群，盯着望台外那片被黑夜笼罩的海面，愣愣出神。
“看在玛拉的份上，求您了，维多利亚小姐，能不能再宽限我一个月？”一道哀求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
宽限？莫非是放贷？埃德蒙心生好奇，东帝国公司什么时候还做起了这种业务？
他好奇地转过头去。
只见一名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正对着维多利亚苦苦哀求。
今晚的维多利亚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她棕色的长发盘成优雅的发髻，点缀着细碎的宝石，在火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健康的肤色透着自然的红润，一袭剪裁合体的棕色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散发着少女的青春魅力。
“好吧，”维多利亚似乎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的失败也不是你的错。看在斯坦德尔的份上，下个月你只需要将本金还上就可以了。”
“谢谢您！谢谢您！愿斯坦德尔永远保佑您！”老妇人连连躬身道谢。
维多利亚转过身，目光恰好与埃德蒙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她微微一笑，迈开步子，朝着埃德蒙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埃德蒙？”她走到近前，微微提起裙摆，行了一个优雅的屈膝礼。
埃德蒙眉头一挑，目光转动，看向不远处正注视着这边的艾斯盖尔·雪蹄。
这么刺激？
当着未婚夫的面邀请别的男人跳舞，帝国女人果然开放。
艾斯盖尔似乎注意到了埃德蒙的视线，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隔空示意了一下，神态坦然。
“我的未婚夫刚刚酿造出了一批口味无限接近原先配方的黑荆棘蜜酒，”维多利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轻声解释道，“他现在正观察客人们品尝后的反应。这是他的事业，我想，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去打扰他。”
埃德蒙低头晃了晃手中那杯永远只剩半满的诺德蜜酒。
从前的黑荆棘蜜酒？他确实听人说起过，那滋味醇美无比，可惜自己一直无缘品尝。
他顿时来了兴趣。
“莱迪亚。”埃德蒙将酒杯递给身边的亲卫。
莱迪亚心领神会，接过酒杯，转身向艾斯盖尔的方向走去。
“看来，我今晚是没有舞伴了。”维多利亚顺势在莱迪亚空出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失落。
“以你的美貌，我相信这里大部分男士都会很乐意与你共舞一曲的。”埃德蒙客套地说道。
维多利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莱迪亚已经端着一杯色泽深邃的蜜酒走了回来。
见自己的座位被占，莱迪亚默默地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
埃德蒙接过酒杯，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混合着浆果与蜂蜜的复杂香气钻入鼻腔。他饮了一小口。
酒液滑过舌尖，先是微酸，随即涌上一股醇厚的甘甜，回味悠长。
“嗯。”埃德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味道确实不坏。
就在这时，一条白皙的手臂伸了过来，手中捏着一方丝巾，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酒渍。
丝巾上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是维多利亚身上的味道。
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她专注的神情显得格外动人。那双的眼眸仿佛含着一汪春水，鼻尖因为靠近而微微沁出细汗，更添了几分娇媚。
埃德蒙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将那缕独特的香气吸入肺中。
维多利亚像是被他的举动惊到，脸颊飞上一抹红晕，慌乱地收回手。
那方丝巾却不慎从她指间滑落，飘落在地。
埃德蒙弯腰捡起丝巾，递还给她。
“谢谢。”维多利亚飞快地接过丝巾，紧紧攥在手心，像是生怕再弄丢一般。
“我……我该回去了。明天见，埃德蒙。”她站起身，涂着唇膏的嘴唇在火焰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诱人。
“明天见。”埃德蒙回应道。
……
回到家，维多利亚遣退了大部分侍女，只留下一名。
热水没过肩膀，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脸庞。
“回去告诉你的将军，尽快再给我送一瓶过来。”维多利亚褪下缠绕在手腕上的链子，从上面取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精致空瓶，递给侍女。
“是。”侍女接过，“将军还需要知道……进展如何。”
“快了。”
侍女躬身退下。
维多利亚闭上眼睛，将身体更深地沉入水中。她的右手从光滑的脖颈一路下滑，抚过锁骨，越过胸前的起伏，最终没入温热的水下。
“嗯……”一声满足的轻哼从她唇边溢出。
她睁开眼，不够，还远远不够。
“把我的丝巾拿来。”她对门外命令道。
很快，那方沾染了埃德蒙气息的丝巾被递了进来。
维多利亚将它浸入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埃德蒙吸入香气时，那微微一顿的呼吸和瞬间变化的眼神。
“嗯……”
看来，那瓶蒂贝拉祭司祝福过的圣水，不仅仅影响了目标。
连带着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她感觉自己快要忍耐不住了。
如果情报中描述的那个黑荆棘家的女人，真那般心狠手辣、善妒。
那么这个强大的龙裔，迟早会是自己的。
维多利亚这样想着，身体在水中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