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想去看看太子,可否先行离开。”
这也是月妃教的,让他露了一脸就行,找机会赶紧走。
“不急,太子现在脱离危险,已无大碍。你留下来听听弘王一事,朕也想听听你的看法。”
假安王脑子都不清醒了,只记得一句:“父皇,儿臣想去看看太子,可否先行离开。”
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他要走,就要走。
这时,大殿内的所有大臣都觉得惊骇,安王这是怎么了?
皇上明明说了让他留在大殿,难道没听清?不可能呀,他们站的比安王还远都听的一清二楚。
桓武帝蹙起了眉头,整个人都向前倾,“司佑,你刚才是没有听到朕说的话吗?朕让你晚一些再去,你这么急做什么?”
谁都能听出皇上话里的不悦。
“父皇,儿臣想去看看太子,可否先行离开。”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重复着这句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安王什么时候得了耳背的毛病吗?
怎么还敢回嘴,这不是公然挑衅皇上的权威吗?
“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桓武帝双眼都已变红,气的龙旒晃动的厉害。
他是抽风了吗?竟敢将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
假安王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双手双脚胡乱摆着,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打我,别打我。”
桓武帝本就疑虑他的不正常,此时已经走下龙椅,撩开龙旒紧紧盯着他。
看来看去,除了他的精神不正常外,其他并无异。
神司砚在一旁好心的说着:“二皇兄,父皇又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责罚你,你何必怕成这样呢?”
听到责罚,假安王更害怕了,他站起身来,到处乱窜,嘴里哇哇叫着:“不关我的事呀,是她要我这么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打我,别打我!
我要回家,我不要吃东西了,我要回家。”
他脑子清醒的时候就不好使,又经过月妃细心的‘教导’,他只要一听到打这个字就跟疯了一般乱跳乱叫。
宫卫不敢相拦,都看着他在大殿内跑来跑去,像只疯了的野猴。
“二皇兄这是怎么了?什么回家?莫不是病了?令将军,还不快快将安王拦住。”
令篱三两下就将假安王控制住。
外面月妃娘娘求见,一进来便护在假安王前面,“皇上,司佑因为安王妃小产一事,伤心过度,这才有些失了分寸,求皇上看在他刚痛失孩儿的份上,饶了他吧。”
她刚才一直在外面等着,听着太监说安王在里面发疯,她就知道出事了。
来之前她特意交待好他该怎么说,还吃了一颗平心丸来压住他的疯病,一切都排的好好的,怎么到了大殿就出事了呢。
桓武帝冷肃的眸子看着月妃,“刚才他说有人教他说这些话,这个人是你吗?”
月妃忙回:“臣妾从未说过什么话,司佑就是太伤心了,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胡话,皇上您别往心里去。”
神司砚好心的说着:“既然二皇兄身子抱恙,何不叫太医过来看看?身子可不是小事。”
月妃恶狠狠的看向神司砚,她确定,自己的儿子一定是被他抓走了。
现在又故意这么说,就是让皇上去请太医。
桓武帝阴沉的脸说道:“去叫太医过来。”
今日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先是说弘王下毒给太子,接着是刑部做假证,现在又是安王得了失心疯一般乱窜。
他一遍遍的看着大殿内所有人,无不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可面具之下,是不是早就想要挑动皇权,谋权篡位!
一切的平静无波之下,竟藏着巨大的暗涌,好啊,今日他就要将这些反贼全部揪出来,诛他九族!
公孙谦,工部和礼部尚书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那个凶狠的王爷不复存在,大殿内这个根本就是个假的!
是安王养在身后,替他掩人耳目的替身而已!
完了,这一切都完了!早知道他这次消失是真的出事,他们绝不会铤而走险让这一切发生!
公孙谦斜眼看着神司砚,恰好对方也看着他,且对着他露了一抹得意的笑。
是了,就是弘王!就是他将安王抓了起来!
他顿时觉得骇然,可能他查了不少事情,就等着这一天,然后顺势将这一切都揭露。
他现在想想,今晚的弘王太过淡定,淡定的好像他是个局外人。原来他早已知道了一切。
神司砚,最毒的就是你!
公孙谦在心里恶骂着他,眼神都变得恶毒!
太医进殿,月妃还想拦着,被桓武帝一声大喝吓得后退。
太医把脉之后,脸露骇色,眼神都开始慌乱。
桓武帝知事情不妙,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开口,随后让楼公公领着他到了一旁的偏殿。
只有他们三个人,问道:“说,安王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桓武帝当真以为他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才会这样,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太医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回着:“回皇上,安王得的是疯病。且、且......”
太医再不敢说,低着头身子更回抖的厉害。
“且什么?说!”
“安王这是遗传的疯病!”
说完,太医直接跪伏在地上。
“放肆!何来遗传?朕吗?还是月妃?”
遗传,可不就是父母身上的吗?桓武帝自小就聪明,月妃家世也显赫,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再说,安王从小的身体都有太医跟护,以前从未听说有疯病,怎么突然就有了?还遗传,朕看你是医术不精,胡言乱语!”
“皇上息怒,微臣不敢隐瞒,可安王的脉象确属遗传的疯病。不过,微臣倒有一事觉得奇怪。”
“你最好能说清楚,否则朕立马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微臣之前替安王把过数次脉,对于安王的脉象和身体不说能分毫不差,但也差不了太多。
可刚才微臣给安王把脉时,却发现脉象与之前完全不同。
可以说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人,这现象实属奇怪,可能是微臣见识浅薄没遇到过,微臣请皇上让院正过来再探一次。”
这位马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已是翘楚,只在院正之下,刚才叫的急,院正恰好不在,就让他过来了。
听着马太医这些无稽之谈,桓武帝本要治他的罪,但心里的疑惑却越发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