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摘星楼的建造,前前后后竟耗时近十年。
这还是后来有了三大圣地的鼎力支持,否则单凭袁涛一方,纵使不缺基础材料,
也凑不齐那么多能驾驭顶级法阵的高端人才——那些镌刻在楼体上的符文,
每一笔都牵扯着天地法则,寻常工匠连看都看不懂,更别提精准绘制了。
莲慈师太和瑞木文师的游说显然起了作用。
天心剑叟与玄阳上师在亲眼见识过摘星楼的宏伟蓝图后,终于松了口,答应加入袁涛牵头的“正义联盟”。
毕竟活了这么久,谁都明白“站队”的学问——乱世之中,绝不能做那势单力薄的少数派,
否则下场多半是被两大阵营夹在中间碾碎,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彼时,无论是袁涛的正义联盟,还是妖祖们的邪祟阵营,明面上的力量都已远超他们两家。
悬空寺那边又透着诡异,在世活佛近来行事愈发怪诞,时而诵经时突然狂笑,时而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喃喃自语。
被莲慈师太二人点破其中隐患后,天心剑叟与玄阳上师更不敢往那边凑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那活佛真被邪祟侵体,靠得太近岂不是自讨苦吃?
最终,两位半圣还是亲自登门,与袁涛见了一面。
袁涛刻意放低了姿态,言谈间尽是讨好,该给的面子给得十足:
对天心剑叟的剑道造诣赞不绝口,称其“剑通天地,古今罕有”;
对玄阳上师的丹道之术推崇备至,夸其“丹成九转,能活死人”。
这般捧杀之下,会谈自然顺风顺水,袁涛也如愿拿到了想要的“里子”——三大圣地的阵法大师、丹道高人、器宗巧匠,
开始源源不断入驻华国,成了摘星楼工程的中坚力量。
消息传开,那些够级别的世家望族个个心知肚明:袁涛这是要整合天下之力,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一时间,除了杨家和赢家稳坐钓鱼台,其余家族都急红了眼。
便是赵家,虽有赵涵这层关系,也难免焦虑——他们自家清楚,当年为了掌控权柄,
对赵涵的压制近乎苛刻,如今人家翻身成了袁涛倚重的臂膀,没趁机灭了赵家已是念及旧情,想让她出手相助?怕是痴心妄想。
可到了这一步,这些世家早已没了讨价还价的筹码。
家底早在前几次清洗中被抄得七七八八,族中能拿出手的人才,要么被袁涛收编,要么早已投效他人。
如今再想凑上去搭话,却连一件能入袁涛眼的东西都拿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三大圣地与华国越走越近,自己则被远远甩在后面,成了局外人。
摘星楼的金顶在第十个年头的清晨终于合拢,最后一道符文镌刻完成的刹那,
整座楼宇突然亮起九色霞光,与天际的气运金龙交相辉映,引得百里之内祥云汇聚。
袁涛站在楼前,望着这座凝聚了十年心血的奇观,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到了这一步,天下人多半都揣着观望的心思。
毕竟耗费了十年光阴、动用了难以计数的人力物力,才建起这座金光璀璨的摘星楼,
谁都想瞧瞧,这被袁涛寄予厚望的“金楼”,究竟能不能如预期般逆天改命。
袁涛扫视着身旁几位按捺不住的半圣,心里跟明镜似的——此刻说再多豪言壮语都没用,得拿真东西出来才行。
“眼下五方阵位,诸位打算如何分配?”
他左右一瞥,才猛然想起杨戬的特殊体质——这尊神将的灵气向来被肉身牢牢锁住,凝练得如同实质,
平日里能逸散出的灵气,竟还不及一个六品术士。
这般状况,显然无法驱动摘星楼的阵法。
“看来是没得选了。”
袁涛轻咳一声,“杨戬体质特殊,怕是无法参与驱动,便请你为我等护法吧。”
几位半圣也早留意到这一点,闻言皆无异议。
毕竟这摘星楼从奠基到封顶,他们全程盯着,若真被人动了手脚而不自知,那便是自己道行不够,真遇着偷袭也只能认栽。
为表坦荡,袁涛让众人先行择位。
瑞木文师性子温润,最擅调和生机,径直走向东方乙木位,那里的阵纹亮起时,隐隐有青藤缠枝之象;
莲慈师太修的是佛光火法,南方离火位的赤红符文与她周身佛光相映,刚柔并济;
天心剑叟剑骨铮铮,西方庚金位的阵纹最是锋锐,与他手中长剑共鸣不已;
玄阳上师精于水法丹道,北方癸水位的幽蓝符文在他脚下流转,如江河奔涌。
最后,只剩下中央戊土位留给了孙悟空。
这位置居五行中枢,最是厚重稳固,倒也合了他那山神之躯的特性。
大圣爷抓了抓耳挠腮,一个筋斗翻到阵位中央,金箍棒往地上一顿,
震得整座摘星楼都轻轻颤了颤,咧嘴笑道:“俺老孙在哪都一样,管他什么方位,能打能扛便是!”
五人各就各位,摘星楼九层楼体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五色光华自五个方位升腾而起,在楼顶汇聚成一道旋转的光柱,直刺苍穹。
杨戬则手持三尖两刃刀,立于楼前空地上,银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有他这尊护法在,便是苍蝇也别想靠近半步。
袁涛站在楼外,望着那道贯通天地的光柱,深吸一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这摘星楼能否劈开虚空、引来星海能量,很快便见分晓。
光柱自摘星楼顶冲天而起的刹那,整座城池的灵气都仿佛被搅动起来。
摘星楼九层的琉璃窗同时亮起,每层楼的檐角都浮现金色符文,如星辰坠落在木檐上,顺着雕花梁柱蜿蜒流淌。
袁涛站在顶楼露台,指尖划过身前的水镜,镜中映出下方涌动的人潮。
那些曾对摘星楼嗤之以鼻的世家子弟,此刻正仰着头,眼中写满震撼;
街角卖糖画的老人放下铜勺,眯着眼念叨“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阵仗”;
连城墙根下晒太阳的乞丐都直起身子,望着那道穿透云层的光柱喃喃自语。
“起!”袁涛低喝一声,楼内三百六十盏长明灯同时燃起,灯芯跳动着青蓝色火焰,将楼体照得如同剔透的琉璃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