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破晓圣晶，道胎共鸣
死寂。
密室之内，唯一的声响，是霍箐箐指尖那簇凤炎轻轻跳动的“噼啪”声。
光与影在冰冷的符文墙壁上交错，勾勒出几张劫后余生，却依旧紧绷的脸。
苏媚儿的狐媚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这片狭小的空间，再无第三条出路。
洛璃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剑柄，冰冷的剑意，是这片死寂中最可靠的屏障。
“我们……安全了？”
霍箐箐的声音，在这片幽闭中，显得有些空洞。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石室的正中央。
那根悬浮在石台之上，纯白无瑕的羽毛。
它散发出的微光，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温暖，像一盏引路的魂灯。
林凡缓缓走上前。
他能感觉到，识海中那丝来自曦瑶的联系，源头正是此物。
这根羽毛，并非实体。
它是由最纯粹的，属于曦瑶的神念与圣光之力，凝聚而成的一道指引。
当林凡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那根羽毛的瞬间。
嗡——！
预想中的吸收并未发生。
那根羽毛，骤然爆发出比之前璀璨百倍的光芒，瞬间将整间密室照得亮如白昼。
它从石台上飘起，如同一只拥有生命的精灵，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轻轻贴在了正对石台的一面墙壁上。
墙壁上，那些晦涩古老的符文，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构筑成一幅繁复而神圣的阵图。
“咔……咔嚓……”
一阵沉闷的机械声响起。
那面坚不可摧的墙壁，竟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更加深邃，更加神圣的内室。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光明与净化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内室中喷涌而出。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纯粹，以至于霍箐箐指尖的凤炎，都像是遇到了君王，敬畏地收敛了光芒。
在内室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块人头大小的，不规则菱形晶石。
它通体透明，内部仿佛流淌着初生的晨曦，每一次脉动，都让整个空间中的法则，随之欢欣雀跃。
这，才是真正的“破晓圣光”。
是那位白衣古圣，截取的一丝，足以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希望。
“破晓圣晶……”
墨灵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奔涌，第一次出现了逻辑之外的，名为“震撼”的情绪。
然而，这份震撼，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轰——！！！
一声巨响，从他们身后的墙壁传来。
坚固的符文石墙，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猛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碎石飞溅中，一道比之前那名魔将更加魁梧，更加凶戾的身影，缓步踏入。
他身上的魔铠，布满了被圣光灼烧的狰狞伤痕，一只手臂齐肩而断，伤口处流淌着漆黑的魔血。
正是那个在桥上幸存的，断臂大汉。
不，此刻的他，再无一丝人类的伪装。
他的脸上，爬满了扭曲的魔纹，独眼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疯狂与贪婪。
“桀桀……真是多亏了你们。”
他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
“若不是你们引开了守护者，启动了核心传送，本座还真找不到这最后的藏宝地。”
他没死在自爆中。
他利用了那场混乱，尾随而来。
“原来你才是那条最大的蛀虫！”
霍箐箐反应最快，一声娇叱，整个人已化作一道火线，直扑而去。
“滚开！”
断臂魔将独臂一挥，一股远超之前那名魔将的，粘稠如墨的魔气，轰然爆发。
霍箐箐的凤凰真火，在接触到那股魔气的瞬间，竟被压制得光芒黯淡，整个人被狠狠地击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炼虚后期！
苏媚儿与洛璃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这已经不是她们能够抗衡的等级。
“这块圣晶，是吾主突破合-体的关键！”
断臂魔将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他无视了所有人，巨大的手掌，径直抓向了那块悬浮的破晓圣晶。
“休想！”
林凡的身影，在这一刻，动了。
他没有去攻击魔将，而是后发先至，抢在那只魔爪之前，将自己的手，重重地按在了那块冰凉，却又无比温暖的破晓圣晶之上。
这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
林凡的识海中，【混沌道胎】轰然运转。
那片灰蒙蒙的混沌，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又像是见到了母亲的雏鸟，发出了一声源自本能的，极度渴望的咆哮。
破晓圣晶，剧烈地颤抖起来。
海量的，纯粹到极致的圣光之力，顺着林凡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那不是温和的吸收。
是蛮横的灌注！
另一边，林凡体内那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也像是受到了挑衅，主动迎了上去。
一灰一白。
一者，是万物之始，是包容一切的本源。
一者，是净化之极，是驱逐一切的秩序。
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出一源的至高力量，在林凡的体内，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共鸣与交锋。
“啊——！”
林凡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他的身体，像是变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熔炉。
皮肤表面，时而浮现出灰色的混沌道纹，时而闪烁着圣洁的白色光斑。
“你……你做了什么？！”
断臂魔将那只伸出的手，惊骇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感觉到，那块圣晶的力量，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被眼前这个人类疯狂地吞噬。
他不能再等了。
魔将怒吼一声，独臂之上魔气汇聚，化作一柄漆黑的利刃，狠狠地，刺向林凡的心脏。
然而，他的利刃，却在距离林凡后心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一道由灰白二色交织而成的，奇异的能量护盾，自动浮现在林凡的体表。
那柄足以洞穿法宝的魔刃，在接触到护盾的瞬间，无声地消融，瓦解。
混沌，吞噬其形。
圣光，净化气质。
“不……不可能！”
断臂魔将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而林凡，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双瞳，一只，化作了深不见底的灰色旋涡。
另一只，则燃烧着纯白色的，审判一切的圣洁火焰。
他松开了按在圣晶上的手。
缓缓地，对着那名陷入恐惧的魔将，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柄由灰白二色光芒交织而成的，虚幻的，却又散发着令天地都为之战栗的能量长剑，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型。
他没有说话。
只是随意地，向前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