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不会死。”季宴礼不绕弯子,很肯定地直切重点,“对方目的并不是要他的命。”
“……”林奕欢的心一点点凉了,他到底知道啥啊?
季宴礼轻声开口,分析道,“你想啊,如果对方要司野的命,那他一定死在病床上,干嘛费劲把他弄走?这样暴露的风险岂不是更大?”
“如果目标是他的命,就不需要‘干净利落’地抹除一切痕迹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是有死士的。”
林奕欢冷静下来,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季宴礼又说道,“所以对方要的是他这个人。”
“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只有司野活着,对他们来讲才有价值,他们会来谈判的,咱们需要做的就是沉住气,然后静心等待。”
林奕欢指尖微颤,“所以……对方会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
季宴礼想了想,分析道:“我怀疑,他们的目标可能是顾淮之,可能是境外势力,或是顾氏集团内部某些利益层的筹码交换,总之,他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身体还在恢复阶段。”
这一番分析,为林奕欢原本飘荡在迷雾中的思绪,点亮了一盏灯。
事已至此,她很愿意往好的方向去想。
“如果真是这样……” 她喃喃,“他现在会不会很痛苦?会不会被控制?”
“不会。”季宴礼今天是来安慰她的,所以语气肯定,“对方需要一个清醒的顾司野,而不是个叫顾司野的废人。”
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他很可能,现在正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身边有医生,在一天一天恢复。”
林奕欢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坚信司野还能回来,心情也顿时好了些。
“他真的……是平安的吗?”
“是。”季宴礼目光沉定而坚定,“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时间,也给我们时间,当对方提出要求时,我们能从容应对。”
林奕欢眼中泛起些许湿意,“他们要什么?”
“不知道,不确定。”他真的很会安慰人,声音无比温和,“但至少不要司野的命。”
这就够了,不是吗?
人生就一辈子,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活着最好。
这一瞬间,林奕欢有些释怀,片刻之后,她询问道:“许愿还好吗?”
季宴礼看到她状态明显好了些,唇角略微扬起:“她挺好的,有画画天赋,我找人收集了她的画,打算等她十八岁的时候,给她办一场画展。”
林奕欢笑着点头,“好主意啊,可以看看来时的路。” 她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柔光。
许愿没了妈妈,亲眼看着妈妈死亡,她都能那么坚强。
林奕欢想到这个小女孩,从她的身上,也感受到了一份力量。
季宴礼今天没有白来。
她愿意调整,好好配合医生,争取早点出院,在没有顾司野的这段日子里,她愿意既当爹又当妈,努力撑起这个家,照顾好婆婆的情绪,让顾家更团结。
同样的时间,顾淮之斥巨资买的大别墅里。
客厅,气氛有点冷沉,厅中寂静,只有一壶清茶冒着轻烟。
顾淮之靠在沙发上,手指轻扣茶盏,眉宇间压着一层浓浓的阴沉
阿商站在他身后,观察着他神色。
“不会是沈家人干的。”顾淮之忽然开口,嗓音低哑,“沈家还没这个胆。”
这时,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先生,沈顺海求见。”有人进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