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顾淮之想都没想地拒绝,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头都没抬一下。
“是。”手下转身出去转达。
沙发旁,阿商恭敬,“先生,也不能排除是沈家吧?有时候最没有可能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顾淮之喝了口茶,双手摊开,头往沙发后仰了仰,眼底浮上一丝冷意:“他们现在忙着自保,没空玩火。”
阿商不再多言,因为他相信先生的判断。
很快,有人小跑着进来——
“先生,沈顺海一定要见您,说如果见不着您,他就不走了,一直等到您出门。”
顾淮之眉心微蹙,并未出声。
手下不走,站在沙发旁等着他发话。
阿商不敢吭声。
“先生……” 手下有些为难地说,“我先出去了,我去回绝他。”
过了五秒,顾淮之冷声道:“让他进来。”
手下门口止步回眸,“是。”
不多时,有脚步声再次传来,沈顺海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高定的深蓝西装,却仍压不住脸上的紧张与局促。
论年纪吧,这两人差不多大。
但因为身价的不同,沈顺海在顾淮之面前,明显没有底气。
他进来后,在距离顾淮之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下,略略躬身,“顾先生,打扰您了。”
顾淮之坐正身子,放下茶杯,抬眸看向他,“请坐。”
沈顺海顿了下,双手交握,僵硬地点头,朝着对面沙发走去,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
阿商上前替他斟茶,待客之道还是有的。
“谢谢。”沈顺海双手接过茶杯放下。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又连忙补了一句:“顾先生,我今天来打扰……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亲自说明一下,司野失踪这事,我也挺担心的,这事真不是我们做的!跟我们沈家没有半点关系啊!”
他的肢体动作,他的语气,都在说明,他是真的害怕。
顾淮之看着他,并不说话。
沈顺海眼神里带着真切的惶恐,“我们沈家,确实不干净,沈嫣然犯下大错,是我没有教育好,但是带走司野,我没动机,也没这个胆。”
“我、我甚至都不知道顾司野醒了,怎么可能突然下手做这种事……”
顾淮之继续不语。
沈顺海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补充:“我知道,嫣然之前犯下大错,她已经身处牢狱之灾,我在这儿——再次向您道歉,真心的,要我做什么配合,我都可以。”
顾淮之将他打量,沈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祖上与顾家是世交,这沈顺海怎么……这德行呢?
说着说着,他又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真的不是我,顾先生,请您相信我,我们沈家没这能耐。”
顾淮之看着他,神情冷漠如冰,半晌也没有回应。
厅内气压如凝结的雾霭,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先生,我从来没有觉得是你。”顾淮之不喜欢他,不想跟他说太多,“教育不好女儿,这件事情你应该永远反思,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顺海如获大赦,起身朝他鞠了一躬,快步退了出去,脚步虚浮,几乎有些踉跄。
而顾淮之坐在沙发里,终于抬手,冷声吩咐:“去查一下,有没有哪条线,在近期突然从国外回流资金,尤其是那些本该沉寂很久的‘旧户’。”
他的眼神,锋利而森冷:“这不是旧仇人,也不是小流氓,是一枚隐在暗里的棋子,动的,是核心。”
“是。”阿商点头。
但或许,顾司野失踪这件事情,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