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第一天就撸了一个五品官员?”
李朝行今日来接她回家,两人骑马走在街道上,他不由调侃。
李扶音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她轻轻一笑:“有质疑,才有调查,我只是发现一个问题,然后上报上官罢了。”
“我之前还担心你压制不住那些老油条,看来是我多心了。”
“阿爹你是不是当我傻?
我如今有大招在手,要是看不惯、不配合我的人,直接踢出去就行了,干嘛要跟他们耍心眼子浪费时间。”
“不愧是我女儿,就是聪慧,走,回家吃饭!”
另一边,东宫武场。
季允宸看着一直赖着不走的季允泽,说是要交流兄弟感情,已经拉着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
而他今日的奏折还没批,明日就要发放下去。
他眼睛一闪,扔下手中的长枪就要离开。
“皇兄。”季允泽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好久没这般痛快了,今日浪费了你这么多的时间,你不会怪我吧?”
季允宸甩开他的手臂,不理他。
两人走到东宫,看到熟悉的身影等候,季允泽朗声开口:“既然尚书令找皇兄有事,那臣弟就告退了。”
任耀玄朝两人行礼,闻言没有说话。
季允宸摆了摆手,叮嘱一句:“好好养伤。”
他离开之后,季允宸没等任耀玄开口,他直接说:“尚书令若是要为何效求情的,大可不必多说,此事自有吏部和大理寺抉择。”
任耀玄觑了一眼他坚定的神色,还是不甘心:“可是李家扶音这般不顾真相,排除异己,实在不是儒家之风啊!”
“孤做的事比她还大胆,爱卿也认为孤没有仁义道德吗?”
“臣绝无此意。”任耀玄肩膀往下沉。
季允宸温和下来,他让姚忠正拿着一盏宫灯出来,放到任耀玄手里,温声道:“行了,天色已晚,爱卿回去好好休息吧,孤还等着与爱卿开创一个前无古人的盛世吧。”
任耀玄一怔,仔细思索了一下他这番话,脸色通红,高声应是,等季允宸离开,自己才健步走往宫门,眉眼间皆是意气风发。
回到东宫的季允宸脚步如常,刚要迈开脚步走向书房,身子却不由自主侧向卧室的方向。
“姚忠正,给孤备水,孤要沐浴。”
“是,殿下。”
姚忠正没多想,只当太子殿下洁癖发作。
过了许久,本该去书房忙活的太子殿下穿着一身月色的寝衣回到内院,没有准备办公的意思。
姚忠正看了一眼天色,没到殿下就寝的时间啊?
他心里疑惑,脚步却不慢,刚想给房间加上炭火,就听到来自内殿的声音,无比的暴躁。
“姚忠正,给孤滚进来!”
姚忠正心一慌,屁颠屁颠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只着一身轻纱的宫女躺在地上,媚眼如丝,试图引起殿下的注意力。
他急忙招呼宫人把她拖下去,自己跪在季允宸下边这之后,内院当职的所有宫人全部跪下来。
“奴才当职不利,请殿下责罚。”
“今日,谁来东宫最勤快?”
姚忠正有些无言,他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对这实在不了解。
这时,另一个太监抬着头,颤着声音说道:“回殿下,今日定王殿下让管家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说是给您玩的。
奴才本来想跟殿下说的,没想到就惹出了这档子事。”
季允宸气得直笑,他这弟弟不得不说是亲兄弟呢,算计起他来真是不留情。
他语气淡淡:“把东西整理好,明日原封不动带回去。”
他在“原封不动”上加了重音,半晌又觉得没必要迁怒一个宫女,补充道:“那宫婢送去宫正司,若无其他企图,直接遣送出宫。
至于你们,一人扣两个月月俸。”
“是,奴才谢殿下。”
季允宸摆了摆手,刚想和衣躺下,就听到外边传来宫人惊呼的声音。
“殿下,大事不好了,咸池殿着水了!”
咸池殿是成惠帝的住所,季允宸作为儿子,只能穿上衣服急匆匆赶过去。
不过,来到半路,他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转身对姚忠正说:“你去找定王,父皇如今危在旦夕,作为儿子的,他可不能缺席!”
“是。”
“如果王府找不到他,孤记得他之前购置了一处宅院,暗一,不管如何,孤今晚,一定要看到他的身影。”
姚忠正和黑暗中某个声音同时响起:“是。”
季允泽是在外城的某个客栈被找到的,他快速跳上另一边的屋檐。
“不是,暗一,你今天能不能当作没看到我?”
暗一没说话,动作却更加快速,他是从腥风血雨中磨练出来的,对上季允泽偏正统的路数,虽然废了一点功夫,但是最后还是拎着某个高大的身子回到皇宫。
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咸池殿,季允泽使劲按耐住嘴角的笑意,不走心地对成惠帝说道:“真是好大的火,还好父皇命大,不然,儿臣不知该如何……”高兴呢。
成惠帝阴冷着脸,冲他扔了一个茶盏。
“逆子,这火是不是你下的?”
季允泽垂眸,快速用生姜擦了一下眼睛,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父皇就算不喜儿臣,无凭无据也不能冤枉了我,您这是要置儿臣于死地啊!”
季允宸把他护在身后,刚想说话,许龄就忍不住了,她阴阳怪气道:“也许是陛下做了什么亏心事,上天看不惯就降下惩罚,否则,咸池殿的宫人倒是安全无恙,唯独陛下被掉落的柱子伤到了膝盖呢。”
咸池殿眯着眼睛看她:“贵妃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许龄不动声色走到兄弟俩后面,高昂着头,不再说话。
“父皇今日受惊,忍不住开口说了胡话,太医给他一副安神的药剂吧。”季允宸直视成惠帝。
“逆子尔敢!”
没人关注成惠帝的无能狂怒,咸池殿已经被季允宸全力掌握,至于有没有背后的势力就不知道了。
两兄弟把许龄送回安宁宫,然后,坐在东宫的书房里,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