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幻灵几人效率很快,这日,李扶音刚用完早膳,就听到管家通报的消息。
“让她们进来吧。”李扶音不动声色揉了揉腰,她坐在软榻上,屋子里烧着足足的炭火,一点都不冷,又让知春准备好餐点,华幻灵她们这个点来,许是没用什么东西。
“参见女君。”
“起来吧。”
在看到几人的那一瞬,李扶音终于知道管家为何憋着笑了。
都是自己的肱骨之臣,不能笑。
华幻灵用手擦拭脸上的露水,这下更像是一个花猫了,她幽幽开口:“女君,你想笑就笑吧。”
“不想笑。”李扶音下意识捂住嘴巴,笑意却从眼睛里流出来,她放任自己笑了一会,才安慰,“要不,你们先去梳洗一番?”
这是谢榆第一次见她,没想到是以这样狼狈的身影,偷偷觑了李扶音一眼,没说话。
左可可一向大大咧咧,更别说眼前的女子不仅是主君,还是儿时的玩伴,她点头:“我们就不辜负女君的美意了,对了女君,听说前几日郑言让人片了一只濒死的羔羊,我也想吃。”
“好,给你们留着呢。”
左可可这才满意地转过头,她扯着谢榆的手往外走,果然,出门没多久,就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笑声。
十分悦耳。
周紫夏一脸茫然,被华幻灵拉出来的时候才回过神,她脸色复杂:“女君是这样的人?”
华幻灵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哀怨道:“你看到我这副模样,就没有想笑的冲动?”
周紫夏仔细打量她,默默移开眼睛,脚下的动作快了不知多少。
四人洗漱完毕,李扶音已经拿到了她们的蜂窝煤,她招了招手:“快来,我让人腌制了一些肉类,试试你们这几日的成果。”
华幻灵环顾四周,注意到周围烧了好几个暖炉,里面都是她们这几日弄的蜂窝煤,女君面前有一个架子,架子旁放满了肉类和蔬菜。
鼻尖弥漫着属于肉汤的鲜香,四人鼻子微动,动作一致地咽口水。
左可可率先来到她旁边坐下,招呼其她人:“快来,饿死了。”
“几位大人今日有口福了。”知春捧着炖得软烂的羊肉羹过来,给几人分了一碗,“这些都是这些天冻死的,奴婢看这蜂窝煤的效果不俗,恐怕再过几日就没这样的好事了。”
她这一番打趣,让内室的气氛缓和不少,知春说的没错,虽然草原牲畜多,但是寻常百姓根本舍不得宰杀,他们饲养牛羊就跟饲养母鸡一样,为的是这些牲畜产下的可持续产品。
华幻灵谢过,迫不及待饮下一口,她满足地眯起眼睛,身子渐渐暖和过来。
“好在不负女君所托。”
“辛苦了。”李扶音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要不要来点果酒?”
“不用。”华幻灵似笑非笑地看了左可可一眼,某人想要答应下来的动作消失,她才说,“臣观天色,恐怕下一场大雪很快就要来了,想带着人早点把蜂窝煤弄出来,也能少些伤亡。”
李扶音笑骂:“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急性子,显得我懒散了许多。”
“还有谁?”左可可不能喝酒,只能抓起几串羊肉架在烤架上,她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竟然有人比我们华大人还急啊?”
郑言和窦九舜走过来,她们先跟李扶音行礼问好,郑言看向左可可,似笑非笑道:“左将军,当值时间不能喝酒,你忘了吗?”
左可可缩了缩脖子,求救的目光落在李扶音身上,却见她悄悄收起一旁的酒盏,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们来了,快坐下。”李扶音让知春加上一双碗筷,问,“都准备好了吗?”
郑言坐下来,她抢走谢榆手中的烤肉,给李扶音分了几串后才回答:“差不多了,那些被冷死的牛羊已经制成肉干,女工们也在加紧速度,再过三日就能将全部羊毛整理成羊毛线……”
窦九舜用过膳才过来,她不饿,手里翻滚着一把羊肉串,时不时撒上孜然香料。
华幻灵等人忙活的这几日,她差不多将丰州的情况摸了个透,等郑言说完,她才开口:“女君,史盖文今日传信过来,他说想和女君做个生意。”
李扶音心里有一个猜测,她挑眉:“是什么?”
“他说,若是女君给他提供火药,等他回国登上高位,此后的贸易他让利三成,还说……”窦九舜想到那人眼中不再掩饰的野心,她露出一抹嘲讽,“还说此后若是女君有需要,他一定鼎力支持。”
“咳咳咳。”
左可可刚想喝汤就听到如此……愚蠢的发言,她捂住嘴巴缓解咳意,知春上前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她才缓解过来。
在众人无语的表情下,左可可露出歉意:“抱歉啊,好久没听到这么天真的言语了。”
郑言递给她一张手帕,她挑眉:“杀了没有?”
“嗯。”窦九舜漫不经心点头,女君在颍州公开使用火铳,是为了威慑,不是让别有用心的人觊觎。
海运本就风险重重,史盖文却死在登船的下一瞬,刚好给那些往来的商户一个下马威。
霁国,可不是没有爪牙的老虎。
李扶音沉吟片刻,她说:“让人跟过去看看,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胜,总不能别人能来,我们不能去。”
“我们有人跟着出发了,就是不多。”窦九舜回答说。
“嗯。”李扶音不再关注这个,她说回正事,“朝中对突厥的处置差不多出来了,大抵跟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其旧部归于本朝,实行中原的制度法律,且需要听从朝廷的军事调遣。”
郑言“啧”了一声:“便宜他们了。”
“总不能全部杀干净吧。”华幻灵给她一个白眼,那样做的话,纵使陛下有天大的功绩,一个暴君的名头是少不了的,她摸了摸下巴,“这个措施其实有个隐患,若是本朝武德下降,这些突厥人恐怕还会生乱。”
李扶音微微一笑:“怕什么,突厥内部本就不团结,谁给他们好处就追随谁,而这个人,凭什么不是我们呢?”
其她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