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喜公主殿下,从脉象上看,您已有三月身孕了!”
床榻上的赵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三月身孕给惊的是面色惨白。而站在一侧的楚淮泽,在听到这一消息后,却是大喜过望。
他一脚踹倒正跪在地上道喜的太医令,急切地凑到了赵倾然的床边,激动地俯耳聆听其腹中的声响。
“……真的吗……真的吗?倾然,我要做父亲了吗?”
相较于楚淮泽的激动,赵倾然明显就要平淡的多,她还觉得自己和陈蒨有重归于好的机会,而她只要抓住了陈家,就等同于间接控制了以陈家为首的世家一派。
所以这个孩子的出现对她来讲,无异于是断了自己与整个赵家最后的生路。
“淮泽……这孩子本宫不能要!”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将正沉浸于喜悦中的楚淮泽给炸醒。
“为什么?!你还想着陈蒨那个贱人是不是?倾然,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看着楚淮泽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赵倾然顿感无趣极了。
她将脸深深地埋进被子中,开始细细回味起她自摄政以来的这数载光阴,那些曾经做过的的每一件伤害陈蒨的事,逐一在脑海中浮现。她越是沉思,心头便越加沉重,悔意如同潮水般涌来,愈发难以抑制。
“蒨儿才是本宫的驸马,本宫只会诞下陈家的血脉,此事已定,你不必多言!”
楚淮泽知道此时怎么阻止都已是无用功,他只得换种办法,采取迂回战术来保住这个孩子,保住他未来的富贵。
“倾然,我……我知道自己出身卑贱,不配让公主孕育我的子嗣,但现在陈司徒他又不肯碰你,你与他之间就这么僵着,那何时才能恢复关系?
你不妨将腹中的孩子称作是陈家的血脉,如此一来,你们两人便有了不可分割的纽带,这不正是缓解你们关系的一个契机吗!”
赵倾然半信半疑地道:
“可本宫与蒨儿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未行周公之礼,空口无凭边说这孩子是蒨儿的,怕是不足以让旁人相信呀!”
“无妨,天生玄鸟,降而生商,您对外就说司徒乃是天帝之后,您二人是在睡梦之中有的这个孩子。”
……
太医令刚才如释重负地离开了长公主府,转角就让数个身着黑衣的死士给堵在了小巷之中。
“各……各……位好汉,您们是……”
“有人要见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太医令还未来得及应声,便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敲晕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厅堂内。
“醒了?”
太医令闻声望去,当他看清那主位之上的三人身份后,差点没有将他吓得再晕回去。
“崔……太傅、李太尉、王司空,您们这……”
“说说吧,咱们长公主殿下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崔宏的威压之下,太医令没有丝毫犹豫,便将他今日在长公主府内的所见所闻,毫无保留地全数道出。
“好,很好,你先退下吧,回去以后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整个大齐都没有人能保住你的九族!”
“是,太傅!我一定会管住嘴的!”
待那太医令走远以后,李琰才问道:
“直接杀了他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为何还要费时费力地去派人盯着他?”
“万一后面有用的上他的时候呢,等这事解决完再除掉他也不迟!”
王崇景放下手中的茶杯,问出了眼下最该关心的那个问题。
“那赵倾然肚子里的野种该如何处理呀?直接给她套麻袋里打一顿,把孩子打掉?”
崔宏听罢摇了摇头道:
“先问问蒨儿吧,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
合肥,征东将军府内,陈蒨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崔绍芸则坐在床沿,一边小声抽泣,一边替陈蒨按揉着小腹。
“对不起……蒨哥哥,都是芸儿不好……”
陈蒨轻轻地拭去崔绍芸眼角的泪珠,而后温柔地将其拥入怀中。
“没事的芸儿,我只是吃多了有一点胃疼而已,饿两天就好了。”
崔绍芸将额头抵在陈蒨的唇上,哽咽地问道:
“都怪芸儿一看见蒨哥哥喜欢吃芸儿做的菜,便……”
“都说爱人如养花,可到了芸儿这里就变成养猪了。”
“哥哥……不要调侃芸儿了……”
陈蒨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随即朝着自己旁边的空位拍了拍道:
“要不要来陪我睡一会?”
崔绍芸见状毫不犹豫地躺在了陈蒨的身侧,又将手轻轻抚在陈蒨的脸上。
“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之间这暧昧的氛围,崔绍芸面露愠色,从床上一跃而起,打开房门,却不料门外来人正是她的兄长崔绍谦。
“芸儿,你怎么在这?”
“啧,兄长你就不能晚点再来吗?”
崔绍谦显然是没有明白他妹妹话中的,他将电文从怀中取出,跟在崔绍芸的身后,来到了陈蒨的面前。
“陈兄,洛阳来的电文,要您亲自过目,并马上回电给出解决办法。”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陈蒨便将电文甩到地上,破口大骂道:
“妈的,赵倾然这畜生既然想让我喜当爹,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贱种了,必须得重拳出击!”
崔绍谦弯腰拾起地上的电文,仅是匆匆一瞥间,其上的字句便令他的面色如乌云密布,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陈兄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她赵倾然追求刺激,那我们便贯彻到底!”
“是要找机会做掉这个孩子吗?”
陈蒨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崔绍芸道:
“芸儿,还想嫁给我吗?”
崔绍芸在原地愣了两秒后,一把将挡在她前面的崔绍谦给推开,随即便飞扑进陈蒨的怀里激动道:
“想!想!想!芸儿做梦都想,蒨哥哥终于要娶芸儿了吗?”
“是到了该和赵倾然切割的时候了,也是时候该将赵家彻底从朝堂上踢出去了!”
崔绍谦瞬间便恍然大悟道:
“陈兄的意思是,趁这荡妇怀孕不得不远离权力中枢的机会,彻底将她架空,并把赵家安插在各个都督区与朝堂内的势力一并根除。并以这野种为契机,列数那荡妇的罪行,直接休妻?!”
“知我者绍谦也,你去向洛阳方面回电,让各大世家的宣传机器开足马力,务必要在赵家把屎盆子扣在我脑袋上之前,坐实赵倾然肚子的孩子是和楚淮泽苟合出来的野种!”
“是,陈兄,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