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人见状,脸色骤变,急忙往后退,却被地上的骸骨绊倒。李乘风抓住机会,将佛骨往锦袍人的胸口砸去,金光瞬间将他包裹住,锦袍人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慢慢化作黑灰,手里的“碎片”也随之爆开,里面的孩子人影纷纷飘出来,往通道外飞去,像是要逃离这里。
钟壁的裂纹慢慢愈合,经文的金光也恢复了正常,通道外的惨叫声和“咔嚓”声也渐渐消失,像是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李乘风瘫坐在地上,佛骨里的白色发丝慢慢缩回孔洞里,骨身的寒意也渐渐散去,只剩下一点微弱的金光。
阿依娜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黑灰,又看了看李乘风手里的佛骨,轻声说:“这次……应该真的结束了吧?”李乘风刚想点头,突然感觉佛骨里传来一阵极轻的跳动,像是心脏在跳,他急忙把佛骨凑到眼前细看——孔洞里的白色发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极小的心脏,心脏正在慢慢跳动,里面竟映出了整个净业寺的模样,寺庙里到处都是黑丝,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寺庙裹住。
通道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走,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一阵极淡的香气,顺着通道飘进来,香气里裹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像是在引诱他们出去。李乘风和阿依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他们终于明白,这场与邪孽的较量,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结束,只要净业寺还在,邪物就会永远存在,而他们,不过是这场无尽轮回里,暂时活着的人。
佛骨里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里面的黑丝也随之飘动,像是在指引他们去某个地方。李乘风握紧佛骨,慢慢站起身,阿依娜也跟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握在手里。通道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香气也越来越浓,黑暗里,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闪着微弱的金光——像是一块真正的佛骨碎片。
那携着异香的脚步声在通道口停下,阴影里的轮廓缓缓抬手,指尖悬着的佛骨碎片泛着温润金光,竟与李乘风手中佛骨的暖芒如出一辙。可这金光里藏着细如发丝的黑纹,像活物般在光里游走,顺着香气往两人鼻尖钻——阿依娜突然捂住口鼻,指尖玉佩猛地发烫,烫得她指节发白:“这香气有问题!是邪物的引魂香!”
话音未落,轮廓突然动了。没有任何预兆,那只悬着佛骨碎片的手骤然伸长,五指化作枯爪,指甲缝里渗着黑血,直抓李乘风手中的佛骨。李乘风急忙侧身躲闪,枯爪擦着他的袖口划过,带起的风里裹着腐臭,袖口瞬间被染成青灰,布料竟像被虫蛀般簌簌剥落。
“真正的佛骨,该物归原主了。”轮廓的声音不男不女,像无数人在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他往前踏出一步,通道顶的石屑簌簌掉落,露出藏在石缝里的黑丝——那些黑丝早已织成网,正顺着石壁往下爬,网眼里缠着半腐的僧袍碎片,碎片上绣着的经文被黑血浸透,扭曲成恶鬼的模样。
阿依娜急忙将玉佩贴在石壁上,白色微光炸开,黑丝瞬间缩回石缝,却在石壁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孔洞,孔洞里渗出黑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声,石地竟被蚀出小坑。“他在引我们出去!外面的黑丝网已经织好了!”阿依娜的声音发颤,视线突然被轮廓腰间的东西勾住——那是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的纹路,竟与锦袍人指骨上的寺徽一模一样,只是令牌边缘缠着一缕白发,与佛骨里的发丝毫无二致。
李乘风突然攥紧佛骨,骨身传来一阵急促的震颤,孔洞里的心脏疯狂跳动,映出的净业寺画面里,黑丝网正往钟楼方向收缩,网中央悬着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里裹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被囚禁的魂魄。“你是百年前失踪的王侯?”李乘风盯着轮廓腰间的令牌,“是你用邪物污染了佛骨,把净业寺变成了养魂的巢穴?”
轮廓突然发出一阵尖笑,笑声里混着孩童的啼哭:“王侯?不过是邪物的容器罢了。”他抬手扯下脸上的阴影,露出一张缝合的脸——左半张是王侯的老脸,右半张却是孩童的脸,两张脸的缝隙里渗着黑血,眼睛是两个黑洞,洞里飘着的黑丝缠着两颗颅骨,正是之前锦袍人窟窿里的那两颗。“这具身体,用了百年才养熟。现在,该用你们的身体养下一个了。”
他突然挥手,通道外的黑丝网瞬间扑进来,网眼里的僧袍碎片化作厉鬼的爪子,直抓两人的咽喉。李乘风急忙用佛骨撑起金光,可这次金光刚亮起就被黑丝缠住,网中央的黑影突然动了,竟从佛骨的心脏里钻了出来,化作一只巨大的鬼手,指甲上沾着佛骨碎片的金光,往李乘风的胸口抓来。
阿依娜突然将玉佩碎片塞进佛骨的孔洞里,白色微光与金光瞬间融合,鬼手被光芒烫得发出惨叫,缩回黑丝网里。可轮廓却丝毫不慌,反而抬手将手中的佛骨碎片往地上摔去——碎片炸开,里面竟藏着半截枯骨,枯骨上刻满了经文,经文里渗着黑血,落地的瞬间化作无数骨针,像暴雨般射向两人的眼睛。
李乘风急忙闭眼,用手臂去挡,骨针却穿透衣袖,扎进皮肉里,瞬间传来刺骨的寒意,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往骨头里钻。佛骨里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映出的净业寺画面里,黑丝网突然收缩,将整个钟楼裹住,网中央的黑影慢慢显形——那是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的脸被黑丝缠满,手里的念珠化作黑蛇,正往李乘风手中的佛骨游来。
“佛骨本就是邪物的壳,你们以为凭它能赢?”轮廓的声音里满是疯狂,他突然扑上来,枯爪直抓李乘风的胸口,“把佛骨给我!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就在枯爪即将碰到佛骨的瞬间,佛骨里的玉佩碎片突然炸开,白色微光化作一道光柱,直冲通道顶的石缝。石缝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无数黑丝化作灰烬飘落,轮廓的身体突然开始融化,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地上蚀出一个个深洞。“不可能……这玉佩里有高僧的魂……”他的脸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黑丝,“你们等着……邪物永远不会灭……百年后……还会有人来替我……”
话音未落,轮廓彻底化作黑灰,被光柱卷着飘出通道。佛骨里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映出的净业寺画面里,黑丝网正在慢慢消散,可网中央的佛像却没有消失,反而睁开了眼睛——佛像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洞里飘着一缕白发,与佛骨里的发丝一模一样。
通道外的香气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极淡的钟声,钟声里裹着邪气,像是在召唤什么。李乘风拔出手臂上的骨针,骨针落地瞬间化作黑丝,钻进石缝里不见了。他看向阿依娜,发现她的脸色惨白,玉佩碎片已经变成了黑色,像是被彻底污染。
“钟声是从寺庙后山传来的。”阿依娜攥着变黑的玉佩,声音发颤,“佛骨里的心脏,一直在指着后山的方向。”
李乘风低头看向佛骨,孔洞里的心脏正朝着通道外跳动,映出的后山画面里,有一座被黑丝缠满的地宫,地宫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的经文,与佛骨上的经文完全一致。而石台前,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手里拿着一块佛骨碎片,碎片的金光里,缠着一缕白发。
通道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孩童在走,每一步都带着铃铛的响声,顺着通道飘进来——李乘风和阿依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绝望。他们知道,下一个邪物,已经来了。佛骨里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映出的地宫画面里,金色盒子慢慢打开,里面竟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里裹着一缕白发,与佛骨里的发丝,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