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蛮军大帐中,乌赤狐一把掀开被褥,从床榻上跳了下来。
“报!不好了,将军!”
蛮军斥候进账急报,“不知从哪儿杀出来一伙叛军,从西侧杀死了哨兵,全体战俘都已暴动,正在向深山里逃窜!”
“呵……慌什么!”
乌赤狐冷冷一笑,“八万战俘,都只剩下半条命,他们还能跑了不成?
传我军令,迅速组织追兵,给我去追,追到的战俘,统统宰了!”
“是!”
五千蛮军迅速出营,朝峡谷以西杀奔而去。
“蛮军来了!”
崔世军大喝,“刀斧手,掩护战俘转移,杀!”
“杀啊!”
两千凉州精兵,外加一千名得了兵器的战俘,主动杀向蛮军。
“放箭!”
“嗖嗖嗖……”
“呯呯嘭嘭……”
双方互射,互有死伤,而后近身肉搏,刀剑相交。
厮杀声在峡谷中回荡,战俘营乱作一团!
“老崔,战俘已差不多上了山坡,咱也差不多可以撤退了!”
刘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毕竟此次营救是轻装上阵,而对面蛮军全副武装且有人数优势,不能死战!
“丢烟雾弹,撤!”
崔世军与几十名精兵,纷纷扯下腰间的瓷罐,引燃后往蛮军阵中扔去。
“蛮夷,这是我凉州军赏你们的,接着!”
“轰隆!”
瓷罐瞬间炸裂,除了硝烟之外,还有石灰与花椒粉,瞬间弥漫起一股呛鼻的浓雾。
“戴面罩,撤!”
精兵带着早已准备好的面罩,借着迷雾掩护,向西侧山坡撤退。
“咳咳咳……”
毫无防备的蛮军被呛得涕泪横流。
待浓雾被谷风吹散,崔世军等人已跑至百丈开外。
“他妈的,凉州狗,搞偷袭,耍花招,卑鄙无耻!”
乌赤狐一边揉眼睛一边破口大骂,挥舞弯刀便喊:“给老子去追,他们体力肯定不支!”
蛮军呼啸着往山坡上追逐!
“将军,我……我们确实跑不动了……”
半山坡上,战俘们大喘着粗气,长期以来的营养不良,再加上剧烈攀爬,大多数人都已到了极限。
“兄弟们,命是自己的,再加把劲儿,山头上给你们准备了酒食的!”
有力气的凉州军,连拖带拽,扛着拉着战俘们,往山坡上继续走。
“扔铁蒺藜!”
人手十枚铁蒺藜,全部往山坡下抛去。
追击在前的蛮军,一个不留神便被刺穿了脚底,哀嚎往山坡下滚落。
大大减缓了追击速度!
有了这份宝贵的喘息时间,战俘们终于爬上山顶。
崔世军用刀掀开山顶旁一块油布,露出三口大木箱,用刀撬开箱子——
一箱是加了蜂蜜的肉干,一箱是刀剑弓弩,另一箱则是炸药与燃烧瓶。
“饿了的兄弟,抓紧吃,都别抢了!”
“有力气的兄弟,拿起刀剑与弓弩,跟我阻击山下追兵!”
如今战俘在山顶,蛮军在山下,战俘占据制高点的优势。
炸药,燃烧瓶,弓箭,乃至于石头,都能成为阻止敌方追击的武器!
“放!”
各类火器与石头冲山顶扔下!
“轰隆隆!”
爆炸激荡,尘土飞扬!
蛮军的被硬生生阻挡在了半山腰!
“快躲避!”
乌赤狐只好下令,全军匍匐在山坡上,寻找碎石掩体躲藏。
补给点的武器弹药并不多,很快便投掷完毕,吃了些食物的战俘,也重新恢复了力气。
“兄弟们,继续往另一个山头进发,那里还有牛肉干,美酒等着你们呢!”
“跑!”
跑!
拼命地跑!
“追!给老子追!”
乌赤狐见山顶没了动静,再次号召蛮兵起身追逐。
到了第二个山头,依旧是三口大木箱,水食武器应有补给。
如此,翻翻覆覆,翻越了四个山头,战俘们越跑越有劲儿,蛮军追兵则越来越无力。
“不行啊将军,眼下已跑了二十里山路了,将士们连口水都没喝,都已……都已累的不行了……”
蛮军士卒,人人俱疲!
“那也得给我继续追!”
乌赤狐甩了一把脸上的大汗,他已几乎疯狂。
“算了吧将军,再追下去,咱们体力便耗尽了,万一被敌人设伏,恐怕——”
“你以为丢了八万战俘,我们还有活路么!”
乌赤狐呵断道:“眼下我们已无路可退,唯有回战俘,哪怕只有一小部分,才能保住脑袋!”
“给我追!”
“谁若敢退,当逃兵处置,定斩不饶!”
蛮军只能咬牙继续追击。
但事实上,他们连一小部分都不可能追得到。
等战俘翻到第七个山头时,蛮军还停留在第五个山头,双方拉开了至少十里。
“崔老大,这帮蛮子是不是傻啊,还在继续追。”
刘马站在山顶,望着两座山外,依旧亮起的火把。
“你丢了八万战俘,你也会追。”
崔世军从怀中摸出原先陆云川送来的锦囊,取出其中信封,下面还有一句话:
“若蛮军穷追不舍,待其气力耗尽,可号召边战俘精锐,合力设伏于山林杀之。”
“唉……我家陆头儿,真乃神人也。”
崔世军将信封烧成灰烬,这最后一计,便是转守为攻。他回头号召:
“有把子力气的战俘兄弟都留下,身体虚弱的可随刘马先一步前往黑河外滩,咱们留在山头,全歼蛮军追兵!”
“我留!”
“我也留!”
“老子身上有多少鞭子,便要砍那群蛮子多少刀!”
仇恨点燃怒火,热血注入脊椎,可战之兵数千,纷纷举刀响应。
“好!”
崔世军当即令道:“秦鸣将军,你领一千人埋伏山林左侧,石勇将军你领一千人埋伏右侧,刘江,孙博,你们领五百精兵潜伏在垭口,剩下的人与我留在山顶;
只要蛮军敢追击至包围圈,四方同时杀出,报仇雪恨!”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