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可能有朋友要问了。
刘秀不是在蓟州城里住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广阳王刘接就来,抓他了呢?
原来啊,蓟州城本来就是广阳王刘接的王城。
前边我们说过,河北三王。
真定王刘杨、赵缪王刘林、广阳王刘接。
这三个刘氏宗亲的地方诸侯王,和刘秀都是同族同宗。
所以,当刘秀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河北巡行,安抚老百姓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认可的,也是欢迎的。
但是,刘秀来到河北不久,就和赵缪王刘林闹掰了,
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始。
三王当中,真定王刘杨势力最大,赵缪王刘林次之,广阳王刘接再次之。
不过,要论起感情来,赵缪王刘林和广阳王刘接最为亲近。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更相信王郎的身份。
未来的皇帝,也一定是王郎假借的,刘子舆。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怪刘秀礼数不周。
本来,蓟州城就是广阳王刘接的封地,也就是他的都城。
刘秀进入蓟州城以后,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还要时刻提防着张参大军杀进蓟州,他有心去拜访广阳王刘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秀惶惶如丧家之犬,哪里有昆阳大战中骑牛将军的神武风范?”
看到刘秀的狼狈样,也让刘接主动地疏远了他。
邯郸游侠头目李育,在蓟州城外,被冯异、铫期烧掉粮草,吃了败仗。
心中窝火,回到邯郸以后,如实禀报了前线的战况。
王郎听罢,没有言语。
他让自己最大的拥趸者,赵缪王刘林发表意见。
“皇上,您不必气恼。我这位广阳王小兄弟,一定是念在同是汉室宗亲的情分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刘秀在他那里苟延残喘的。很简单,我这就修书一封,让人拿着去找广阳王刘接说事儿。”
“驸马爷,朕以为广阳王刘接,仁心宽厚,一封书信不足以让他起了诛杀刘秀的念头。”
王郎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陛下,以您的意思,臣该如何去做?”赵缪王刘林,揣着明白装糊涂。
“驸马爷,这个还需要朕明说嘛?”王郎脸色一沉。
“皇上英明,臣明白。”
之前,刘秀对赵缪王刘林的侮辱谩骂,历历在目。对于刘秀,他早就希望除之而后快。事不宜迟,赵缪王刘林干脆亲自来到蓟州城说服广阳王刘接。
化了妆的赵缪王刘林,很轻松就进入了,蓟州城。
见到广阳王刘接,赵缪王刘林,又把王郎的身世述说一番。
并强调,
“王弟啊,当今天下,军阀割据,兵荒马乱。虽然名义上更始皇帝刘玄一统了江山,可是实际上你看看,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谁听他的呢?
而且,就咱们河北的局势来看,更始皇帝说了更不算。
如果按照宗亲关系来讲,最能够代表汉室血脉的就是刘子舆了,最能够得到天下的也是刘子舆了。他才是真正的大汉天子啊!”
赵缪王刘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引经据典,一番说辞,彻底打动了广阳王刘接。
“王兄,您说得有道理,这些天我也一直在观察。刘子舆的确是文武双全,智慧过人。自他在邯郸称帝以来,短短几天时间,河北的郡县,无不尊他为天子。这个刘秀啊。”
广阳王刘接话锋一转,
“的确如王兄说的那样,简直就是废物一个。自入蓟州城以来,每每如丧家之犬,哀嚎不已。”
“对啊,王弟,这一次你算是看清楚了。谁是真帝王,谁是假天子。另外,还有一点,就连远在长安的更始皇帝刘玄,也时刻提防着刘秀,随时要杀之而后快。这次帝都从洛阳迁到长安以后,更始皇帝刘玄分封了一大批官员,但是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刘秀。”
赵缪王刘林、广阳王刘接,越说越投机,越说想法越一致。
说服广阳王刘接以后,赵缪王刘林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蓟州城。
当他走到刘秀的驻地时,还不忘朝着院落里竖起来中指。
哼!
“刘秀啊刘秀,你就是秋后的蚂蚱耳,我看你还能够蹦跶几天。”
赵缪王刘林刚刚离开蓟州城,广阳王刘接的兵马就杀向了刘秀。
刘秀等人的眼皮子刚刚黏合上,突然听到大街上,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广阳王刘接的人马潮水般涌来,就要把刘秀给吞没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司马您快醒醒,广阳王刘接派出大军要来抓我们了。”
负责警戒的叔寿一声大喝,把众人叫醒。
邓禹、邓晨护佑着刘秀,着急忙慌地向城外奔去,远远的就看见城门正在缓缓放下。
“天绝我也!天绝我也!天绝我也!”
刘秀禁不住哀叹连连。
“主公休要担惊!不要害怕!王霸来也!”
哇呀呀——一声怪叫,王霸像是装上了万赫兹的马达一样,飞向城门。
邓禹、邓晨看到眼前的形势,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们一左一右,保护着刘秀,拼死冲杀,两个白袍小将,早就成了红袍战神。
叔寿已经中了一剑,胳膊上鲜血殷虹。
段建也早就挂了彩,不仅身上有多处伤口,而且脸也被刮花了。
开路先锋王霸,更是浑身上下鲜血淋淋。
城门吱吱嘎嘎往下落着,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
王霸犹如下山的老虎,一猫腰钻进城门下方,用肩扛住了正在下降的城门。
这城门高三丈六尺,宽两丈三尺,厚一尺三寸,重有万钧。
啊呀呀呀——起!
王霸一声怒吼。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烟尘泛起。硕大的城门,连同两边的城墙轰然倒塌!
城门倒了!
刘秀、邓禹、邓晨众人瞬间傻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也他老娘的不可思议了吧?
“大司马快走!”
看到呆萌的刘秀,王霸再次一声大喝,把刘秀唤回到现实世界里。
眨眼间,众人冲出了蓟州城,绝尘而去。
广阳王刘接追到蓟州城外,眼睁睁地看着刘秀消失在,尘埃里。他接十分不情愿地返回城中,当来到城门洞时,看着倒塌的城门,他静默了几分钟。
他搞不清楚,这么坚固的城门,一直都没有事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轰然倒塌?
是王霸太厉害?
还是刘秀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又难道真的是天意使然吗?
冥冥之中,广阳王刘接隐隐觉得,这道选择题自己做错了!
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回到蓟州,广阳王刘接,让谋士给自己起了一卦。
卦象为:
习坎,入于坎窞,凶。
【白话】初六,置身于重重的艰险困难之中,落入到陷坑的最底下,结果必然是凶险的。
《象》曰:“习坎入坎”,失道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