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点兵台在暮色中犹如一座巍峨的钢铁堡垒,朱漆旗杆上的玄色战旗猎猎作响,金线绣就的“苏”字在风中翻卷,似欲冲破夜幕。苏明博立在将台中央,腰间燧发枪的黄铜枪托泛着温润光泽,与他甲胄上的鎏金兽首交相辉映。台下十万大军阵列整齐,三万具步枪寒光凛凛,三百门红衣大炮昂首向天,在月光下宛如蛰伏的巨兽。
“此次南征,当以火器开道!”苏明博的声音穿透夜色,工部督造的新式火器箱在篝火映照下泛着冷光,箱角的铜锁上还刻着“神机三号”的暗纹。随着号角长鸣,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如闷雷滚动,随军工匠推着满载火药桶与铅弹箱的辎重车缓缓前行,木桶上的“雷火局造”朱印,昭示着这场战役的划时代意义。
当先锋部队抵达安南北境时,晨雾还缠绕在山谷间。三百名神机营精锐呈三列横队排开。“预备——放!”随着将旗挥落,三百道火光撕裂晨雾,硝烟如毒蛇般弥漫开来。铅弹穿透安南守军竹盾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前排士兵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后背撞在城墙上发出闷响,鲜血顺着竹盾缝隙汩汩流出,在潮湿的泥地上蜿蜒成河。这场佯攻中,苏明博特意命人将三分之一的步枪装填空包弹,此起彼伏的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成功营造出十万大军压境的假象。
安南统帅黎元璋果然中计,急令谅山的象兵军团星夜驰援。三百头战象身披青铜鳞甲,象牙上绑着两尺长的三棱透甲锥,在山道上奔腾时地动山摇。象背上的精锐武士手持狼牙棒,腰间挂着淬毒标枪,他们不知道,此刻苏明博的千人敢死队正借着月光的阴影,悄然逼近升龙城外的粮草囤积处。
“检查火铳药池,燧石必须干燥!”副将陈安国摩挲着改良后的五连发燧发枪,这种新式武器的转轮弹仓可连续击发,是工部耗时半年的心血结晶。敢死队员们腰间别着的震天雷经过特殊改制,引信缩短到三息便可引爆,铁壳上密布的菱角能在爆炸时形成致命的杀伤。然而当他们摸到粮仓外围时,却倒吸一口冷气——安南人在粮仓四周挖了三丈宽的壕沟,沟中插满削尖的竹签,木栅拒马足有两人多高,了望塔上的火盆将方圆百步照得亮如白昼,巡逻队腰间的铜铃随着步伐发出细碎声响,任何异动都会被瞬间察觉。
中军大帐内,沙盘上的红蓝小旗标示着敌我态势。苏明博盯着蜿蜒的红河支流,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传我将令!”他突然握紧腰间火枪,“工兵营连夜开挖引水渠,火器营即刻组装‘水雷’!”所谓水雷,是用三寸厚的陶罐装填火药,外裹三层防水牛皮,再用浸过桐油的麻绳串联,引信处暗藏机关,遇水即可自燃。
子时三刻,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第一枚水雷在河道中炸开。汹涌的河水裹挟着破碎的陶罐碎片,顺着新挖的水渠奔涌而下。安南守军还未反应过来,第二波、第三波水雷接连引爆,轰鸣声震得地面颤抖,河水如脱缰野马冲破木栅,瞬间淹没了堆积如山的粮草。
“点火!”陈安国一声令下,百名火箭手同时点燃箭矢。改良后的火箭加装了磷粉与松脂混合的助燃剂,尾翼经过特殊设计,在空中划出精准的抛物线。当燃烧的箭矢坠入湿漉漉的粮草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浸透河水的稻草非但没有熄灭火焰,反而在磷粉的作用下剧烈燃烧,腾起的黑烟直冲天际,刺鼻的焦糊味中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硫磺气息。
象兵军团回援的马蹄声在十里外便清晰可闻。苏明博亲自坐镇的火炮阵地早已严阵以待,十二门刻着膛线的红衣大炮昂首向天,炮口还残留着试射时的青烟。“校准标尺,目标象群左翼!”随着火绳点燃,实心铁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在象群中炸开一朵朵血花。战象发出痛苦的嘶吼,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将周围的骑兵碾成肉泥。
“轮放!”三千名步枪手按照改良后的“三段击”战术,前排射击、中排装填、后排待命,步枪清脆的击发声此起彼伏。密集的铅弹如雨点般射向象兵,战象被激怒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狂奔,反而冲散了己方的步兵方阵。此时明军推出虎蹲炮,发射的霰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数百枚铁砂喷射而出,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苏明博手持特制的双管燧发枪冲入敌阵,每一次枪响必有一名安南将领倒下。他的虎豹骑紧随其后,马槊上的三棱枪头涂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弯刀上的锯齿能轻易撕开铠甲。安南军队的防线在火器与铁骑的双重打击下迅速崩溃,曾经威风凛凛的象兵军团,此刻只剩下满地残肢和受惊狂奔的战象,有些战象甚至冲进己方营垒,将帐篷与粮草踏成齑粉。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天际时,升龙城头的安南旗帜被扯下,明军的玄色大旗迎着晨风猎猎飘扬。苏明博抚摸着沾满硝烟的燧发枪,望着远处仍在燃烧的粮仓。这场融合了传统谋略与新式火器的战役,不仅让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稳固,更预示着一个火器称雄的新时代即将到来。而那些在炮火中倒下的安南士兵,成为了冷兵器时代最后的祭品——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明军的火器如此精准致命,又为何那些浸了水的粮草反而烧得更加猛烈。
战后清点,明军仅以三千伤亡便歼灭安南精锐五万,缴获的战象、粮草不计其数。苏明博将缴获的青铜象鞍熔铸成火炮,把战象编入运输队,还特意从俘虏中挑选工匠,充实工部火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