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给晚归的王二麻子镀上了一层忧郁的金色。
主要是因为他的货担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几根剔得光溜溜的猪大骨,在扁担一头孤独地晃悠。
今天生意不错,就是有点费腿。
王二麻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琢磨着回家是先泡脚还是先干饭。
冷不丁,他后脖颈子一凉。
两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幽光,跟两对儿探照灯似的。
是狼。
还是两只。
“我勒个去!”
王二麻子心里一咯噔,脚下差点拌蒜。
那两只狼也不叫,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像两个尽职尽责的讨债鬼。
王二麻子头皮发麻,这年头,连狼都开始流行“静默跟踪”了吗?
他掂了掂扁担里仅剩的几根猪大骨,心想,破财免灾吧。
他解下一根骨头,往后一扔。
“接着,赏你们的!”
一只狼鼻子动了动,叼起骨头,退到路边咔嚓咔嚓啃起来,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另一只狼依旧不依不饶,目光灼灼,仿佛在说:“就这?打发要饭的呢?”
王二麻子嘴角抽了抽,又扔了一根骨头。
“再赏一根,总行了吧!”
后得到骨头的那只狼也停下了,加入了“吃播”行列。
王二麻子刚松了口气,准备脚底抹油。
谁知,先前那只啃完骨头的狼又跟了上来,眼神比刚才更亮,似乎在说:“味道不错,再来亿根?”
王二麻子脸都绿了。
很快,几根猪大骨全进了狼肚子,连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两只狼依旧像最初那样,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了中间,大有“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儿没完”的架势。
王二麻子心里那个苦啊,这简直是现实版的“狼来了”,还是买一送一的豪华套餐。
他一边走,一边眼珠子乱转,寻找自救的良方。
突然,他眼睛一亮,前方不远处有个麦秸垛,一人多高,堆得跟个小山包似的。
“天无绝人之路!”
王二麻子一个百米冲刺,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麦秸垛前,背靠柴堆,把扁担一横,抄起了那把油光锃亮的屠刀。
“来啊!孙贼!爷爷我今天跟你们拼了!”
两只狼见他亮了家伙,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在不远处踱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眼神凶狠,像是在进行战术研判。
气氛一度十分焦灼。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只狼大概是觉得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转身一溜烟跑了,消失在暮色里。
王二麻子一愣:“这就撤了?难道是去搬救兵?”
另一只狼则像条哈巴狗似的蹲坐在前面,眼神渐渐迷离,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竟然趴在地上,眼睛也眯缝起来,仿佛睡着了。
王二麻子心想:“嘿,这狼的心理素质不行啊,这就困了?”
他悄悄挪了挪脚,那狼毫无反应,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王二麻子胆子大了点,又往前凑了凑,那狼依旧睡得香甜,嘴角还疑似流下了哈喇子。
“好家伙,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王二麻子虽然嘴上吐槽,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八分。
他决定速战速决。
王二麻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箭步蹿上去,抡起屠刀,对着那狼的脑门就劈了下去。
“吃我一刀!”
“噗嗤!”
一声闷响,狼头应声开花,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王二麻子怕它没死透,又狠狠补了几刀,直到那狼彻底不动弹了。
他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总算解决一个。”
刚想转身检查一下战利品,突然听到身后麦秸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二麻子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回头。
只见麦秸垛的另一侧,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而先前“逃跑”的那只狼,正撅着个大屁股,努力往洞里钻,眼看半个身子都进去了,只剩下两条后腿和一条尾巴在外面徒劳地蹬着。
王二麻子瞬间明白了。
“好你个畜生!搁这儿给我玩声东击西,地道战都整上了!”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几步冲到狼屁股后面,手起刀落。
“咔嚓!”
狼的后腿应声而断。
那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想退出来,却被卡住了。
王二麻子趁它病要它命,对着那暴露在外的半截身子又是一阵疯狂输出。
很快,第二只狼也去见了阎王。
王二麻子这才明白,前面那只狼装睡,是特么打掩护,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同伴从背后偷袭。
“我去,这年头,连狼都这么内卷,还懂团队配合、战术欺骗了?”
王二麻子瘫坐在地上,看着两具狼尸,心有余悸。
“看来对付这些披着狼皮的‘职场老油条’,不仅要胆子大,还得心思活,不然今天这KpI怕是完不成了。”
他喘了半天,才扶着扁担站起来,决定明天开始,出门带两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