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西市刚掀开青石板上的霜,裴红袖刻意换了身素色襦裙,将金步摇换成虎娃刻的算珠发簪,却在街角看见张一凡倚着胡杨木柱轻笑,算珠在他指间蹦成她素裙上的缠枝莲纹样。
“裴老板今日竟不穿靛青?”他挑眉,算珠在她发簪上轻轻一滚,“是怕太过耀眼,让在下乱了算珠?”裴红袖瞪他,象牙梳却藏在袖中没敢掏出——今日她特意不带利器,免得在他面前失了分寸。
未时三刻,两人走过糖画摊,裴红袖盯着转盘上的算珠图案,忽然轻笑:“竖子,若你能转出‘心’型糖画,我便……”话未说完,张一凡已转动转盘,算珠在他袖口蹦成“巧”字,糖画师傅竟真的舀出个心型糖画,中间还嵌着枚迷你算珠。
“裴老板打算兑现什么?”他递过糖画,指尖擦过她掌心,算珠在糖丝间蹦成“愿”字。裴红袖耳尖发烫,咬下一口糖画,却被虎娃突然从摊位后跳出吓了一跳——小家伙抱着刻刀,正在糖画摊上凿“护甜鬼脸”。
“虎娃!谁让你跟来的?”张一凡佯怒,算珠却在虎娃衣角蹦成“跟”字。虎娃吐舌:“萧姐姐说,凡哥哥需要‘护情刻刀’!”裴红袖看着虎娃裤脚的糖霜,忽然轻笑:“罢了,就当带个小厮——不过虎娃,不许乱刻!”
三人走过布摊时,忽然听见胡商争吵声——阿里抱着褪色的波斯毯,正与布摊主理论。裴红袖的象牙梳本能地要掏出来,却被张一凡按住手腕:“裴老板且看,在下如何用算珠断案。”
他晃着算珠靠近,算珠在波斯毯上蹦成“水”字:“这是雪水浸的,与染料无关——”他忽然指向布摊后的水井,“贵府的井水含硫,需用虎娃的‘护水鬼脸’镇着。”虎娃立刻在井口凿出个举算珠的小人,算珠眼睛盯着水面。
阿里恍然大悟,掏出银锭谢过,却在离开前对裴红袖挤眼:“裴老板与一凡真是天作之合,连断案都像演双簧!”裴红袖正要反驳,却见张一凡的算珠在她裙角蹦成“合”字,气得她用脚尖碾雪。
暮色漫进西市时,三人在灯谜摊前驻足,裴红袖望着“算珠情谜”的谜面,忽然轻笑:“竖子,若你猜中这谜,我便……”“便与在下共赏明月?”张一凡截断她的话,算珠在谜面上蹦成“心”字,“谜底是‘相思’。”
虎娃立刻在灯笼上刻了个“赏月鬼脸”,算珠眼睛望着天上的月牙。裴红袖咬唇,忽然拽着虎娃就走:“时辰不早了,该回织坊了!”却在转身时,发簪上的算珠不慎掉落,滚进张一凡掌心。
“裴老板的‘心’掉了。”他把玩着算珠,算珠上的“窍”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裴红袖回头,见他眼中映着灯笼火光,忽然想起昨夜在织坊,他说“今日宜开窍”的模样。雪粒子落在他发间,竟像撒了把碎钻,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更夫敲过申时,返程的马车上,虎娃早已鼾声如雷,算珠发簪被张一凡郑重别在她发间:“明日卯时,来织梦楼看新织的‘情窍锦’。”裴红袖别过脸,却在车窗倒影里看见自己泛红的耳尖,与发间跳动的算珠相映成趣。
尚书府的夜雪沾着糖画甜香,萧墨璃望着归来的裴红袖,看见她发间的算珠发簪,忽然轻笑:“红袖姐今日西市一行,可是让某人开了情窍?”裴红袖瞪她,却在解发时发现算珠内侧刻着极小的“裴”字——那是虎娃的笔迹。
当更夫的梆子声穿过街巷,裴红袖摸着算珠,忽然轻笑——她终于明白,张一凡的算珠从来不是冰冷的工具,而是能刻进人心的情诗。就像这枚算珠,看似普通,却藏着她的姓氏,藏着虎娃的刻刀痕,藏着他的心意。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裴红袖吹灭烛火,任由月光漫进闺房,照亮枕边的算珠。她知道,明日的织梦楼,必定有更动人的“情窍锦”等着她——而她,或许该放下象牙梳的锋芒,让算珠的温柔,织进自己的心底。
虎娃的鼾声混着远处的算珠声,在夜空中轻轻回荡。裴红袖忽然轻笑,将算珠攥在手心——这局名为“征服”的棋,她终究是输了,但输给这样的算珠情局,输给这样的张一凡,似乎……也不错。
而他们的故事,正如这夜空中的雪粒子,看似纷乱,却终将落在同一方织锦上,织出属于他们的、最甜美的情窍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