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织梦楼织机声比往日低了三分,裴红袖屏退织工,独自在提花板上雕刻新纹样——缠枝莲里藏着算珠轨迹,花蕊处刻着极小的“一凡”二字。虎娃的刻刀忽然从梁上落下:“裴老板在刻定情纹样吗?虎娃帮你把算珠刻成心型!”
“小崽子找死!”裴红袖的象牙梳险些戳中虎娃屁股,却在看见提花板上的算珠缠枝时,耳尖微微发红。张一凡的算珠声忽然从身后传来:“裴老板这‘算珠莲’纹样,是想让在下的算珠永远困在你织的网里?”
她转身,见他倚在染缸旁,鎏金算珠在指尖蹦成莲花形状,偏偏与她的纹样分毫不差。虎娃立刻在提花板上凿出个“撞破鬼脸”,算珠眼睛望着裴红袖慌乱的表情:“凡哥哥早就算到裴老板要改良缠枝莲!”
“竖子!”裴红袖将提花板摔在织机上,金步摇却在算珠光影中显得柔和,“我不过是看胡商的宝相花卖得好,想换个花样!”张一凡挑眉,算珠在她袖口的靛青补丁上蹦成“谎”字:“哦?那为何纹样里的算珠,比在下荷包里的还多三颗?”
萧墨璃适时抱着画稿进来,狼毫在《算珠莲图》上点出露珠:“红袖姐,这纹样若织成锦缎,不如叫‘珠联璧合’——”她忽然轻笑,“反正虎娃已在提花板刻了‘护情鬼脸’。”只见木板角落藏着个举象牙梳的小人,算珠舌头正舔着莲花蕊。
裴红袖气鼓鼓地坐下,象牙梳敲着织机踏板:“说吧,你又想怎么调侃我?”张一凡晃着算珠靠近,算珠在她发间蹦成“助”字:“在下是来助裴老板一臂之力的——胡商的宝相花虽美,却少了咱们的‘烟火气’。”
他忽然抽出萧墨璃的画稿,上面画着缠枝莲里藏着虎娃刻的馒头、萧墨璃的狼毫、甚至裴红袖的象牙梳:“不如让莲花结‘市井果’,算珠串起长安街——比如这朵莲,结的是胡麻饼;那颗珠,串的是糖葫芦。”
虎娃眼睛发亮,立刻在画稿上刻了个举烧饼的小人,算珠眼睛望着莲花:“这样织出来的布,百姓看了会笑!”裴红袖的象牙梳顿在“糖葫芦算珠”旁,忽然轻笑:“竖子倒会投机取巧——不过……”她用梳齿挑起张一凡的算珠绳,“若卖得好,算你一半功劳。”
未时三刻,“市井缠枝莲”锦缎下线,萧墨璃在莲瓣间题了首打油诗:“算珠缠莲心,象牙梳月痕。长安烟火气,织就有情人。”虎娃立刻在锦缎边缘凿出个“护锦鬼脸”,算珠眼睛望着诗中的“情”字。裴红袖摸着锦缎上的胡麻饼纹样,忽然将画稿塞进张一凡怀里:“拿去给义学的孩子们当被面!”
暮色漫进织坊时,张一凡忽然将枚鎏金算珠塞进她掌心:“裴老板可知,这算珠刻着‘窍’字——”算珠在她掌心滚出“情窍”二字,“在下替你算过了,今日宜开窍。”
裴红袖心跳漏了半拍,立刻用象牙梳敲他手背:“竖子再胡言,我便用这算珠砸你的头!”话虽如此,却将算珠紧紧攥在手心,算珠棱角隔着皮肤,竟像刻进了心里。虎娃躲在织机后偷笑,给两人的影子刻了个“交颈鬼脸”,算珠翅膀拍着象牙梳。
更夫敲过申时,三人走在朱雀大街,裴红袖忽然指着张一凡的算珠荷包:“明日去西市,不许带虎娃当电灯泡!”虎娃抗议:“裴老板想和凡哥哥单独约会?虎娃会刻‘护灯鬼脸’!”萧墨璃轻笑,狼毫在笺纸上落下“月上柳梢”四字,却故意在“梢”字旁边画了个举算珠的小人。
尚书府的夜露沾着锦缎香,萧墨璃望着星空下的两人背影,忽然听见虎娃嘀咕:“萧姐姐,凡哥哥和裴老板什么时候才会像画里那样,共撑一把伞?”她轻敲虎娃脑袋:“等你的刻刀能刻出会下雨的算珠时,或许就成了。”
虎娃立刻掏出刻刀,在石凳上凿出个“雨珠鬼脸”,算珠眼睛望着银河。张一凡的算珠声混着裴红袖的笑骂,在夜空中谱成一曲奇妙的情窍乐章。萧墨璃知道,在这织坊的算珠与象牙梳之间,在市井的烟火与锦缎的纹路之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生长——像缠枝莲般缠绕,像算珠般透亮,像她画中的“珠联璧合”,终将在某个月上柳梢的夜晚,开出最动人的花。
当更夫的梆子声穿过街巷,裴红袖的披风上忽然落下片雪花,张一凡的算珠轻轻接住,在她肩头蹦成心型。她瞪他,却在雪光中看见他眼中的笑意,忽然明白,这局名为“征服”的棋,她早已心甘情愿地输了——输给算珠里藏的真心,输给织机旁藏的烟火,输给这个总能让她乱了分寸的竖子。
而她的象牙梳,终将成为他算珠旁最锋利却最温柔的配饰,在盛唐的商道上,织就属于他们的、带着情窍与温度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