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川的介绍,尚寅彻底傻眼,眼神变得木讷,大脑一阵空白。
这个穿着毫无品味,一身暴发户气质的土鳖,竟然是当朝三皇子李誉?
李誉是何许人也?陛下最为宠爱和信任的皇子,在诸皇嗣中最得圣心,未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选。
连自己父亲尚荣,提起李誉都要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初李誉上任扬州总督,父亲作为上级,却还是亲自前去拜访庆贺,就足见对李誉是何等敬畏。
自己今日,竟然和李誉当众叫板,还潜入李誉的住处意图行刺……
尚寅额头冒出丝丝细密的冷汗,脸色倏然变得惨白,颤声道,“殿下,我……我知错了!”
“都怪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殿下之威。”
“求殿下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父尚荣的面子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李誉居高临下睥睨着尚寅,冷笑道,“你爹尚荣,区区一介江南巡抚,在本王面前有什么面子?”
“今日你的狗头,本王取定了,便是老天爷也保不住你!”
尚寅脸色一变,还想再继续求饶。
李誉却毫不犹豫,直接手起剑落,一剑斩下了尚寅的人头。
无头死尸栽倒在地,头颅被李誉当做皮球一般,一脚踢出老远。
这一幕,使得一旁的赵青和公孙福通都不由看得愣住,表情变得无比复杂。
没想到这位三皇子,还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杀了尚寅后,李誉仿佛只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手将佩刀扔在地上,转头揽着秦川的肩膀,咧嘴笑道,“走走,秦贤弟,接着喝酒去!”
然而,拉着秦川刚走进大堂,李誉便直接酒劲上头,咕嘟一声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
次日,晌午时分,李誉才从睡梦中醒来。
赵青急忙给他端来一杯茶,帮他醒酒。
李誉一手按着额头,一手端着茶盏,无奈笑道,“赵青,我这酒量真是大不如前了,才喝了那么几坛,竟然醉成了这样。”
“你快去将秦川请来,陪我喝顿早酒回回魂,不然这宿醉实在太难受了。”
赵青回答道,“殿下,今日清早,秦大人他们便已经走了。”
“哦?”
李誉愣了愣,无奈笑道,“这个秦川也真是的,这么急着走,都不说等本王醒来当面道了个别?”
“罢了罢了,既然他有急事,那就让他先去忙便是,喝酒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赵青,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也赶快走吧。”
赵青弱弱道,“殿下,咱们是不是先将尚寅的事处理一下,然后再走?”
“尚寅?”
李誉不解道,“本王和他之间有什么事要处理?”
“王爷,看来您昨夜真的是醉了……”
赵青满脸无奈,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述给李誉。
李誉听得一愣一愣,错愕道,“你是说……昨夜尚寅带人潜入客栈偷参,被我杀了?”
赵青点了点头:“是。”
李誉再次重复问道,“你确定,是被我亲手杀的?”
“是……”
赵青弱弱道,“殿下一刀便将那尚寅斩首,还将他的头颅当做球踢来着。”
“尸体现在还在后院,属下已经命令封锁客栈,不准许掌柜和伙计任何人出入。”
李誉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顿时满脸哭笑不得。
“本王不过是想醉上一场,竟然闹出这么大的热闹?”
“看来这喝酒,还真是误事啊。”
……
一个时辰后,巡抚府内。
看着面前盖着白布的尸体,尚荣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气得浑身颤抖不停。
赵青抱拳道,“禀尚巡抚,昨晚在解忧坊的拍卖会上,贵公子与三殿下竞拍一样宝物,闹出些许龃龉。”
“三殿下看在尚巡抚的面子上,并没有与贵公子一般计较。”
“没想到,贵公子竟趁夜带着一群人潜入客栈,意图行刺殿下。”
“争斗之中,殿下的护卫不慎失手,将贵公子杀死。”
“殿下特命在下将尸首送回,并托在下向尚巡抚表明歉意。”
尚荣虽然此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一剑捅死赵青。
但最后残存的理智,还是压制住了他的怒火,勉强挤出个狰狞的笑容,颤抖着点了点头。
“赵统领,代本巡抚谢过三殿下。”
“来人,送客。”
待到下人送赵青离开,尚荣缓缓站起身,走到尸体前,颤抖着手揭开白布。
看着自己儿子凄惨的死状,连头颅都是被砍下之后,重新缝在脖子上,瞬间气得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岂……岂有此理!”
尚荣一改平日冷静理智的样子,双目猩红似血,如同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
昨晚的事,早就有人通知过他。
尚荣清楚,此事的始作俑者,并非李誉,而是秦川。
正是那秦川和自己儿子在解忧坊的拍卖会上闹出冲突,才引得李誉前来。
自己儿子昨晚走的时候,还是个鲜活的人,时隔短短一夜,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尚荣缓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稍镇定下来,眼中满是狰狞的杀意,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秦川,原本老子还打算和你撕破脸皮。”
“但既然你害死我的儿子,那就休怪我心狠手黑了。”
“不将你剥皮抽筋,为我儿报仇雪恨,我决不罢休!”
……
与此同时,秦川早已离开姑苏城。
离开姑苏城后,夏梦竹便向秦川道别离开。
秦川带着七宝玲珑参,同苏泷韵和公孙福通一起,动身再次前往杭州。
前往杭州的路上,苏泷韵不由担忧道,“秦川,昨夜的事,真的没问题吗?”
秦川淡笑着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
“三殿下昨晚明显是喝到了断片,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杀死了尚寅。”
苏泷韵皱眉道,“今日他醒酒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会作何感想?”
“万一追责你的过错,该如何是好?”
秦川耸耸肩笑道,“我有何错?”
“昨夜不是三殿下一再邀请,我们才在姑苏城留宿,并痛饮至深夜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