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寄水甚至连看都未看那早已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的黄三爷一眼,只是对着身后侍立的几名黑衣保镖,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把他,和他带来的那几个垃圾,都给我扔出去。”
“是,金爷!”保镖立刻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毫不留情地将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黄三爷,以及他那几个同样面如土色的壮汉,从寿宴大厅之中,硬生生拖了出去!
临到门口,金寄水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对黄三爷的最终审判:
“告诉琉璃厂那边所有的人,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跟黄老三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做半点生意,就是跟我金寄水,过不去!”
这番话,等于是彻底断了黄三爷在京城古玩圈的所有生路!
一场由黄三爷自导自演的、企图报复楚阳的闹剧,最终以他自己的身败名裂,狼狈收场!
寿宴的气氛,在经历了一段短暂的凝滞之后,很快又重新热烈了起来。
只是,此刻,在场所有宾客看向楚阳的眼神,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里面,再没有了丝毫的轻视和怀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以及浓浓的好奇。
宴席结束之后,金寄水特意派了那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神情冷峻的贴身管家,将楚阳和秦雅,请到了松鹤山庄后院一处更为私密,临水而建的精致茶室之中。
茶室之内,檀香袅袅,水汽氤氲。
同坐的,只有孔伯年孔老,以及京城收藏家协会的理事马振邦。
这显然是一场更高层次的、小范围内的私密会谈。
金寄水亲自为楚阳斟了一杯产自武夷山大红袍母树的极品岩茶,随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楚小友,今天你让老夫我开了眼,也免了我在孔二哥和众多朋友面前丢了人。”
“这个人情,我金寄水记下了。”
楚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金爷言重了,晚辈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金寄水摆了摆手,那双锐利的眸子落在楚阳身上,似乎想将他看穿。
“明人不说暗话。楚小友最近在京城闹出的动静,可着实不小啊。”
“老夫通过自己的一些渠道,也听说了关于‘九转紫金丹’,以及小友你正在四处寻访各种奇珍异宝的事情。”
楚阳闻言,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看来这位金爷的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金寄水见楚阳不语,微微一笑,也不再继续试探。
他拍了拍手,门外立刻有两位神情肃然的保镖,合力抬进来一个用厚重金丝楠木打造的古朴棋盘,以及两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陶制棋罐。
那棋盘,木质坚硬,纹理细腻,在灯光下隐隐有金丝流动,显然是用极为罕见的千年金丝铁木所制,单是这棋盘本身,便已是价值连城。
金寄水指着那副棋盘和棋罐,对楚阳说道:“楚小友,我虽然没有你想要的丹方,但这副‘阴阳玉石子’,却是老夫早年偶然所得的一件奇物。”
他示意楚阳上前。
“据传,此物有‘调和阴阳,稳定药性’之奇效。今日,我便以此为注,与你对弈一局。”
“你若赢了,这副阴阳玉石子,连同这张金丝铁木的棋盘,便都归你。”
楚-阳上前几步,目光落向那两只陶制棋罐。
他的鬼谷之眼,早已在瞬间扫过!
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只见那两只看似普通的陶罐之中,所盛放的棋子,哪里是什么寻常的玉石?
左边那只棋罐中的白色棋子,每一颗都散发着温润纯净的纯阳气息,触手温润,宛如握着一团小太阳,赫然正是他苦寻不得的“太阳石”!
而右边那只棋罐中的黑色棋子,则每一颗都散发着冰凉刺骨的极阴之气,入手冰凉,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冻结,分明便是与“太阳石”相生相克的“太阴石”!
而且,无论是太阳石还是太阴石,其纯度和品质,都远远高于他之前在曦园和卓家所得到的所有碎片!
这些,正是炼制完美品阶“九转紫金丹”,不可或缺的关键辅料!
楚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眼前这盘棋,绝不仅仅是围棋技艺的简单较量。
这更是金寄水这位京城顽主,对他心性、智慧和格局的一场终极考验!
“好。”楚阳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晚辈,便陪金爷手谈一局。”
棋局,在临水的茶室之中,悄然开始。
金寄水执黑先行。
他的棋风,与其人的性格一般,大开大合,霸道无比,落子之间,极具攻击性,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处处设下陷阱,招招不离要害。
楚阳则执白后手,他神色沉静,不急不躁,沉着应对。
他并未与金寄水硬碰硬,而是守中带攻,避其锋芒,利用鬼谷传承之中早已烂熟于心的兵法谋略,将这小小的棋盘,化为了一片广阔的战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一旁的孔伯年和马振邦,作为当世顶尖的围棋爱好者,此刻也早已沉浸在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弈之中,成了最佳的“对照组”。
“嘶!金老这一手‘天外飞仙’,当真是神来之笔!直接切断了白棋的联络,好生霸道!”马振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孔伯年则捋着胡须,目光凝重地看着棋盘:“非也非也。楚小友这一步‘大巧若拙’,看似是在退让,实则却是在暗中布势,构筑防线,其后手之变化,深不可测啊!”
两人的评论,恰到好处地烘托出了棋局的凶险,以及对弈双方那高超入化的棋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棋至中盘,局势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楚阳的一条白色大龙,在金寄水那如同铁壁合围一般的绞杀之下,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摆脱困境,最终陷入了即将被屠的绝境之中!
“唉,可惜了,可惜了。”马振邦看着棋盘,连连摇头叹息,“白棋这条大龙一死,全局的实地便已落后太多,大势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