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对她的话表示不满:“你要是心怀坦荡,为什么不敢告诉我要去跟他吃饭?”
“我是临时决定约的,约完就去上手术了,下了手术直接过去,哪有时间跟你说啊。”时知渺据理力争。
两人就着这件事你一言我一语地拌起嘴来。
梁若仪、徐庭琛、余随和乔落四个人,一起从度假别墅里走出来。
就看到夕阳西下,一男一女,一个牵着马一个骑着马,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目光交织,轻声细语,画面美好得如同一幅油画。
梁若仪十分欣慰:“我今年最开心的事,就是看到他们两个终于又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天知道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还在准备离婚,我难过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多般配的两个人啊,怎么能分开呢?”
乔落挽着她的胳膊:“舅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表哥表嫂的爱情考验已经完美通关了,以后就算你想强行把他们分开,也分不开了~”
余随也道:“阿礼对知渺一直都是喜欢的,只是中间隔着薛昭妍那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才蹉跎了那么久,现在误会解开了,就什么都好了。”
“是啊。”梁若仪感慨,“他们之间要是能再有个孩子,那就真的圆满了。”
听到这话,余随心头微微一动,想起了那个只有他、陈纾禾和当事人知道的秘密。
那件事,时知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这个意外得知的外人,自然没有立场说破。
于是继续闭嘴。
徐庭琛说:“他们不是已经给你带回了一个‘儿子’吗?”
三人都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蒲公英,顿时就被逗笑了。
时知渺和徐斯礼散步回来,看到他们笑得前仰后合,便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梁若仪摇了摇头:“在笑你们的‘狗儿子’呢。要是让它知道你们把它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出来玩,没准会把家拆了。”
时知渺忍俊不禁:“还真有可能。那要不咱们回去了吧?”
大家都没意见,于是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时知渺牵着白云回到马厩跟它告别,承诺会经常来看它,白云用湿润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心,依依不舍。
另一边,徐斯礼给乔落使了个眼色,乔落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茫然。
啥啊?
“……”徐斯礼无语,这毫无默契的笨蛋玩意儿。
余随从乔落身边走过,低声道:“你哥让你去缠住你嫂子。”
乔落这才恍然大悟,哦哦两声,像只小鸟一样扑向时知渺:“表嫂表嫂,再跟我说说你们在杭城玩的事呗~灵隐寺的素饼除了绿豆味还有什么味的?”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时知渺上了车后座,自己也钻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时知渺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哭笑不得:“你表哥还没上车呢……”
“哎呀,让他去跟余随哥坐一辆车吧~”乔落向她抛了一个媚眼,“要不然我就得跟余随哥坐一辆车了,我们又不熟,多尴尬呀~表嫂,你最好了,陪我嘛陪我嘛~”
她撒娇耍赖的本事一流,时知渺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
车子开走,徐斯礼和余随上了另一辆车。
车门关上,轻松玩乐的气氛顿时消失殆尽。
徐斯礼揉了揉眉心,直接开口:“秦牧川的案子破了,凶手是陈橙,跟陈纾禾和陆锦辛无关,也跟时家大火无关。”
余随看向他:“那时家大火的事,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徐斯礼将手肘搭在车门把手上,支着额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听了陈纾禾和陈橙的对话……你帮我去查一下,陈橙跟蒋建业结婚之前有没有什么感情史?”
余随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查这个?”
徐斯礼若有所思道:“陈橙对陈纾禾的报复全是从感情方面下手的,我猜她是受过感情的伤。她还说,她是被家族逼着嫁给蒋建业,婚后一直想离,如果她心里没人,这种商业联姻,她不会反抗得那么激烈,也不至于恨到这个地步。所以我猜,她婚前可能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男人。”
余随还是不理解:“就算她有,那又怎么样?”
徐斯礼啧了一声,懒得跟他解释:“让你查就查。”
余随无奈:“好好好,我是工具人。你说查我就查,回头把资料发给你。”
一群人在老宅吃了晚饭后才各自散去,徐斯礼和时知渺也回了城郊别墅。
蒲公英果然如梁若仪所料,有点小情绪,趴在地毯上,看到他们回来,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尾巴敷衍地晃了两下,又把头扭过去,拿屁股对着他们。
时知渺忍着笑去哄它,好不容易才把这只大醋坛子哄得愿意重新围着她撒娇。
时知渺洗完澡出来,看到穿着睡衣的徐斯礼靠坐在床头,拿着平板处理邮件。
她也上了床,爬到他身边,盘腿坐好,然后开口:“行了,说吧。”
徐斯礼看了她一眼:“说什么?”
时知渺一本正经道:“别装了。度过了快乐的周六日,我的心情已经调节得差不多了,你这两天跟余随鬼鬼祟祟、眉来眼去,肯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瞒着我。现在可以说了,我承受得住。”
徐斯礼被她的用词逗笑,放下平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什么叫鬼鬼祟祟、眉来眼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余随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徐太太,到底是谁爱吃醋啊?”
时知渺抿了抿唇,追问:“所以,到底什么事啊?”
徐斯礼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笑意收敛了许多:“秦牧川死了。”
!时知渺的眼睛一下睁大!
“凶手是陈橙,她是为了报复秦牧川的出轨。”徐斯礼言简意赅,将陈纾禾和陆锦辛的冲突、陈纾禾与陈橙的对峙,以及陈橙扭曲的心理等等事情,都告诉了她。
时知渺听完,好半晌没有说话,最后闷闷地开口:“我刚才看手机,发现我跟白云玩的时候,纾禾给我打个电话,我的手机放在房间里,没有接到。”
“她应该是很难过,想找我倾诉吧。以前这种时候,我都是陪在她身边的。”
徐斯礼只是亲吻着她的眼皮,没有说话。
得益于这两天的心理调节,时知渺这会儿倒没什么难受的情绪,低声问:“那你现在怀疑什么?”
她了解徐斯礼,他不会无缘无故去“八卦”陈橙的过去,他让余随去查陈橙从前的事,应该是注意到了什么漏洞。
徐斯礼轻轻一笑:“你比余随聪明。”
时知渺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撑在他胸膛两侧,腰弯成一个柔软的弧度,像人鱼一样仰着头看他:
“不要跟我打哑谜了。”
“陈橙说,她要掌控陈纾禾的喜怒哀乐,包括她交什么朋友、过得好不好,她都要管。还要陈纾禾众叛亲离,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徐斯礼微微眯起眼,“这句话,就很意味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