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阵崩裂】
槐树林的积雪被血煞毒浸染成暗紫色,沈绛薇单膝跪在冻土上,长指甲深深嵌入冰壳,腕间红纹如燃烧的火线般明灭。百余名血猎组成的困血阵正收缩成铁桶,骨刃碰撞的脆响与夜煞的低吼交织,月光透过鬼面阵列,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祭品,你的神血该醒了!”玄机子的血光鞭撕裂雪雾,鞭梢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细小的蔷薇刺,眼看就要扎进她后心。
北面林梢突然传来甲叶摩擦的锐响,一道玄衣身影破雪而入,镇魂剑卷起的灰烬风暴如海啸般冲散血雾。萧战烬落地时,剑尖精准挑飞一名血猎的骨刃,灰烬灵力顺着剑身蔓延,将刃身的黑血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王爷!”青岚从老槐后跳出,符纸如火箭射向血阵眼位,纸灰在半空爆成蓝火,“再晚点,小容器就得被炼成血傀儡了!”
萧战烬目不斜视,目光扫过沈绛薇暴涨的指甲与泛紫的瞳孔,突然扬手掷出一物——那是柄三寸长的匕首,鲸骨柄上刻着凹陷的灰烬蔷薇,槽线里凝结着半干涸的银灰色血珠,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灰烬匕首】
沈绛薇本能地抄住匕首,入手沁凉如浸雪铁,灰烬蔷薇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银芒,竟与她腕间躁动的红纹产生奇异的共鸣。她曾在萧战烬的玉佩上见过同款图腾,此刻握在手中,才发现血槽里的银灰血珠遇神血竟微微发烫。
“沈小姐,”萧战烬的声音透过血雾传来,镇魂剑荡开又一道血光鞭,剑锋带起的灰烬灵力如幕布般展开,“借你的手,清剿乱‘匪’。”
他刻意咬重“匪”字的尾音,王府死士即刻从两侧包抄,每人手中短刃都涂着细密的灰烬粉末,专削血猎持骨刃的手腕。沈绛薇豁然开朗——这些死士竟深谙血猎弱点!
“砍腕脉!血煞毒经此入体!”青岚的符纸炸开,照亮死士们刁钻的攻击轨迹。她不再迟疑,灰烬匕首在掌心旋出半弧,长指甲如影随形,瞬间挑开三名血猎的腕筋。黑血溅上匕首的灰烬纹路,竟发出冰裂般的清响,触碰到的皮肉瞬间化为飞灰。
【并肩作战】
萧战烬的镇魂剑与沈绛薇的灰烬匕首形成诡异的默契。他以灰烬风暴绞碎血阵的咒力,她则凭神血感知锁定血猎的薄弱处,两人之间仿佛牵系着无形的丝线,每一次交错都让血猎阵列出现致命破绽。
“夜煞,还不动手?”玄机子在阵外怒吼,血光鞭陡然转向萧战烬,“忘了朔方城的血海深仇?”
夜煞握骨刃的指节泛白,蔷薇眼孔在灰烬与血光中明灭不定。沈绛薇趁机匕首没入一名血猎心口,灰烬纹路爆发出微光,竟将那具裹着黑袍的躯体分解成齑粉。
“这匕首……”她惊视萧战烬。
“萧家秘制,”他一剑崩开夜煞的骨刃,灰烬灵力直逼其咽喉,“专斩血煞之物,包括……被血裔会豢养的傀儡。”
夜煞猛地后退,看着骨刃上蔓延的灰烬裂痕,又看看沈绛薇腕间因匕首而转淡的红纹,突然倒提骨刃,撞破血阵西侧的蔷薇纹,消失在密林深处。
【旧怨伏笔】
血猎阵列因夜煞的离去而溃散,玄机子咒骂着收兵,血光鞭卷起漫天雪沫掩盖行踪。萧战烬并未追击,只是走到沈绛薇身边,取回她手中的匕首,银灰色的灰烬血顺着纹路重新凝结。
“王爷为何……”她望着他手腕上新添的血痕。
“玄机子欠本王一笔旧账,”萧战烬用雪擦拭匕首,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而你,沈绛薇,是讨债的钥匙。”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腕间,“明日太极殿宴,带上它。”
匕首重新塞进她掌心,鲸骨柄上的灰烬蔷薇恰好抵住她的神血印记。沈绛薇感到两股力量在体内短暂交锋,怀中罗盘发出蚊蚋般的嗡鸣,盘面血膏竟凝成一枚半灰半红的蔷薇图腾。
“青岚,”萧战烬看向喘息的疯道人,“看好你的小容器,别让她在宴会上提前开膛破肚。”
“放心!”青岚拍着沾满血垢的胸脯,符纸在指尖燃成灰烬,“老道还等着瞧煞星王爷掀翻祭台呢!”
【灰烬余温】
萧战烬带着死士消失在雪幕中,只留下满地血猎的飞灰与未散的硫磺味。沈绛薇握紧匕首,鲸骨柄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与腕间的红纹形成奇妙的平衡。
“姑娘,”晚晴抱着罗盘踉跄上前,“萧战烬他……”
“他知道很多事,”沈绛薇望着雪地上逐渐淡去的灰烬足迹,那里残留着萧家独有的灵力波动,“关于血裔会的根脚,关于萧家的封印,还有……我们沈家的血咒。”
青岚捻起地上的银灰粉末,若有所思:“死士用的是萧家‘镇魂灰’,专克神血与血煞。萧战烬肯把这匕首给你,说明……”
“说明他需要一枚活着的钥匙,”沈绛薇抚摸着匕首上的蔷薇纹路,想起萧战烬提及“旧账”时眼底的寒芒,“而这把灰烬匕首,不仅是兵器,更是一枚投名状。”
怀中的罗盘再次轻颤,盘面中央,灰烬蔷薇与血色蔷薇纠缠成完整的图腾,像极了萧战烬玉佩上的印记。她深吸一口雪夜寒气,却压不下心中的疑窦——这位煞星王爷的援手,究竟是为了百年前的恩怨,还是罗盘所示的、双祭轮回的宿命?匕首柄上残留的余温,与腕间沉寂的红纹,似乎正预示着太极殿的血色宴会,不过是更深迷局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