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云指着沈玉兰手中的纸包,对那大夫说:“你告诉大家,这是什么东西吧。”
大夫道:“此乃迷药,若将其掺入饮食中服下,便能令人昏睡几个时辰,在昏迷之时,很难被叫醒。”
张婉云道:“那天晚上,沈小姐应该是被她丈夫下了迷药,所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丈夫趁此机会,悄悄地离开,沈小姐昏睡在床,毫无感知,只要在她醒过来之前返回,自然不会被发现。”
“胡说八道,呵,这只不过是一包药粉而已,又能证明什么,屋子里老鼠多,吵得人心烦,我用它药老鼠,怎就变成下迷药了。”马炳情绪激动。
沈玉兰点点头:“这倒是没错,我平日里特别讨厌那些虫子,此物可能真是用来药老鼠的。”
用迷药对付老鼠或者是别的虫子,无论靠不靠谱,至少可以解释房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说不定它确实有这样的效果。
张婉云道:“这包药粉确实不能证明你杀了人,不过你别着急,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等我们说完之后,你再急也不迟。”
“无聊。”马炳甩了下衣袖,别过脸去,看向无人的角落。
张婉云对马炳说:“其实,你早已经露出了马脚,不知你自己是否知道。”
马炳冷笑:“什么马脚?”
“我们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向你提起过,董大富是被匕首捅刺而死,而你立刻对此产生了疑问。”张婉云道。
“那又如何,能说明什么?”马炳问得理直气壮。
张婉云说:“原本我们也没有在意,不久前,我们又告诉你凶器是一根铁锥,你却说不可能,还准确说出了董大富中刀的位置,你当时不在现场,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我们说凶器是铁锥的时候,你恐怕在想,明明没有用铁锥,它怎么会无端冒出来呢。”
“那只不过是你们的猜测罢了,我关心此案,在外边打听,当然知道。”马炳说。
一直没讲话的朱淑妍突然开口:“你平时不关心案子,怎么到了这件案子上,偏偏如此用心,还偷偷摸摸跑去外面打听。”
关心案子,可能是力求搞明真相,也可能是防止真相被揭露,查到线索后,立即将其切断,哪里有破绽,就赶紧处理干净。
“即便如此,那你又如何知道,董夫人在董大富死后就离奇失踪了呢?”张婉云继续发问。
“我……”马炳不知怎样解释。
他深恨自己多嘴,以致出错,起初,也没过多考虑,不曾想,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一句话,此刻竟然被人拿捏住。
董夫人在董大富死后不久便离奇失踪,这件事情本身是符合实际的,正如马炳当时所说的那样,没有出入。
但关键就在于,官府发现董夫人失踪时,董大富已经身亡近十日了,找寻许久没找到,才能判定为失踪。
董大富死后的最初几天,董夫人尚未被官府通缉捉拿,所以,大家是不知道董夫人几时失踪的,而马炳却说出了她离奇失踪的话。
找都没开始找,谈什么失踪?
马炳的思维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他原先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所以心里毫无准备。
两边的衙役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讨论着,目光也一道道往马炳身上落。
沈玉兰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头,她看着马炳,眼中几乎要掉出泪来:“她……她们刚才所说,都是真的吗?”
马炳回过神来,使劲摇了摇头:“没有,是假的,全是假的,我哪会干这种事情。”
说完,他便朝张婉云等人大喊:“都是你们在这里造谣中伤,眼见凶案没办法破,就想方设法把罪名栽在我头上,以图尽快了结,你们卑鄙无耻,诬告好人,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他高声喊冤,倒让沈玉兰又回转了一点心意:“既然如此,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吧。”
马柏见马炳喊得那么大声,差点跳起来。他这样喊,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事情处理起来更加棘手。
见张婉云等人没什么反应,马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弦仍旧紧绷着。
马炳调整思路,说道:“那天,我去找过董家夫人,可是……没见到她的踪影,所以,我就错误地判断她失踪了,反正,我是不会干杀人那种事的。”
他这样解释自己为何知道董夫人在董大富死后的第二天离奇失踪,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还算说得通。
“你不会干这种事?”丹珠质问道:“董大富身上的财物并不在城外,而是全被你带回府中了,一个从来都赚不到银子的人,居然在短短几日之内发了大财,况且,还是在董大富被杀之后,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马炳无法否认,他发的这笔小财,可是亲口告诉过沈玉兰的,连马柏也知道。
至于这些钱财是如何赚到的,沈玉兰没有细问,马炳也没有主动透露,大家都不清楚那些钱财的来历。
现在,倒是应该问问,他这钱是怎么赚来的了,毕竟,一下子找到赚钱捷径的情况并不是很常见。
张婉云道:“据沈姑娘身边的丫头说,这些钱是在董大富死后的几日间赚得的,我看,那不是赚来的,而是从董大富身上夺来的吧。”
沈玉兰疑惑:“这些钱财是他在命案发生的几天之后赚到的,那不就表明,此事与命案无关吗?”
“沈姑娘,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他为了避嫌,故意错开几日,不是马上把钱财带回府内,这一点,不足为奇。”丹珠说道。
张婉云和丹珠轮番推理剖析,几乎字字句句都击中马炳的要害。
马炳顿时脸色大变:“胡说,你们胡说!”
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就像是事情败露之后的疯狂。
丹珠道:“你口口声声地说,董大富与董夫人怎样怎样不和,目的不就是想引我们去怀疑她吗?”
“哦,难怪,他会把这种事情讲得如此详细,原来是这个目的。”朱淑妍自言自语。
“正因为他们两人不和,所以她才杀夫啊,那块玉佩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嘛。”马炳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并将话题引到玉佩上,试图转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