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张辽传:威震逍遥津
熹平三年的雁门关隘,十五岁的张辽蹲在烽燧旁磨刀。塞外寒风裹着砂砾,在刀面上刮出细密纹路,像极了后来合肥城下的箭痕。突然,狼烟窜起三丈高,他反手将磨刀石砸向敌骑:\"鲜卑狗,也敢犯境!\"
砂砾在刀面上刮擦的声音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头。张辽左手虎口结着血痂,那是三天前格挡弯刀留下的印记。他往刀刃上啐了口唾沫,青石与铁器摩擦的\"嚓嚓\"声里,忽然听见风中传来异样的震动。
\"狼烟!\"了望塔上的老兵哑着嗓子喊。张辽猛地起身,磨刀石从指缝滑落,砸在夯土墙根溅起火星。远处地平线上,三十七道黑烟如同巨蟒腾空——这是最高级别的示警,每个烽燧都点燃了积薪。
毡帐的腥臊味先于马蹄声涌来。张辽抄起磨了半日的环首刀,刀刃上映出第一匹战马的轮廓。那是匹杂毛马,马背上的鲜卑人裹着狼皮袄,弯刀在日光下泛着蓝光。少年突然想起昨夜老伙夫说的话:\"那些蛮子喜欢往刀上抹马粪,砍中伤口会溃烂。\"
\"去你娘的!\"张辽暴喝一声,磨刀石脱手飞出。石块精准砸中马眼,那畜生前蹄扬起,把背上的骑士掀翻在地。少年已经踩着城墙缺口跃下,刀光如白虹贯日,斩断半空中飘落的狼尾帽缨。
马邑城头,张辽的环首刀劈断云梯钩爪。胡人尸首滚落时,他扯下对方皮帽,蘸血在城墙刻\"张\"字。都尉的赏银送到时,他全换了箭矢:\"银子买不来胆气!\"箭囊装满那夜,他梦见自己化作苍鹰,利爪撕破北境长空。
云梯撞上城墙的闷响惊飞了栖在箭楼的乌鸦。张辽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浆,那是方才砍翻第三个鲜卑勇士时溅上的。铁钩爪\"咔\"地扣住垛口,他抡圆了环首刀劈下,刀刃在生铁上擦出一串火星,震得虎口发麻。
\"给老子断!\"少年脖颈青筋暴起,第二刀带着破风声落下。钩爪应声而断,攀在半空的胡人惨叫着坠下,砸在后续涌来的敌群中。张辽探身抓住飘落的狼皮帽,就着还在冒热气的断颈处蘸血,在青砖上刻出个歪斜的\"张\"字。
都尉送来赏银那日,张辽正蹲在营房门口修弓弦。装银子的木匣雕着并州官纹,他掀开盖子嗅了嗅,突然笑出声:\"这银子在库房搁了有十年吧?霉味比马粪还冲。\"当夜营中多了二十袋狼牙箭,少年倚着箭垛擦刀时,听见值夜的士卒嘀咕:\"那疯子把银子全换了箭支。\"
当夜突袭敌营,单骑踹翻七顶毡帐。火光中掠走的狼头旗,后来成了并州军营的夜壶布。丁原抚掌大笑:\"文远之勇,当封'雁门飞将'!\"少年却盯着地图上的合肥方向,指节捏得发白——那里有更广阔的战场。
三更天的草原露水最重,张辽把皮甲浸在溪水里泡了半个时辰。湿牛皮贴着后背的凉意让他想起去年冻死的斥候,那人的手指也是这样冰冷。七顶牛皮帐围着篝火排成北斗状,正中那顶挂着九尾白狼旗——鲜卑大当户的象征。
\"锐不可当!\"少年突然暴喝,惊起夜栖的渡鸦。战马人立而起,铁蹄踏翻第一顶营帐时,沉睡的胡人还没摸到枕边弯刀。火把投进羊脂桶的瞬间,张辽已经掠过旗杆,狼头旗缠在刀柄上猎猎作响。
回营路上,少年把旗帜揉成一团塞进马鞍袋。次日清晨,这面曾让边民胆寒的战旗出现在茅房,被伙头军老赵拿来当擦手布。丁原巡视至此,盯着旗角残缺的狼头纹看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雁门飞将在此,何愁胡马度阴山!\"
庆功宴上,张辽却缩在角落盯着牛皮地图。烛火在合肥二字上跳动,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缠绳。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梆子声,少年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东南方传来的战报说,那里刚修好的新城墙,正在等待真正的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