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筠只需装好一个包裹就没有其他需要带走的了,今日的天有些阴沉,凉风吹的问筠有些头痛。
她揉揉太阳穴,恍惚间却撇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揉一揉眼睛,却没有了,却想不起来,究竟看到了谁,
“龄白,这里,算了。”
问筠想着问龄白也没多大用处,这样都要走了,只嘱咐她小心些。
一张面纱遮住脸,据说是这里的习俗,回来时才摘下来,可见,上次问筠当真是被众人怀着不再回来的心态看待的。
“大人,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乖乖回去,等我回来。”
吱吱呀呀的轿子声,是达官贵人的象征,问筠曾经坐着马车走出京城,曾经亲自走在京城的街上,更是曾经以奴仆的身份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当她坐着由其他人抬着的轿子时,就展示着,一个从天而降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机遇和代价,成为了可以正大光明接受别人匍匐的人。
也许,以后这顶轿子还会变成花轿,迎接一个即将成为世族的家族的新娘。
不知为何,问筠觉得全身发冷,加上之前的头疼,疑心是感冒了,轿子又慌的人恶心。
还好不多时就停了下来,轿门打开的那一刻,司徒两个朱红的大字直冲问筠眼中,让她微微皱眉。
说好了来找意连,眼前虽然是意连的丈夫的府邸,但总归是不方便的,但送她来的人都是奉命行事,她无权过问。
方才还困在自己的轿子论中,问筠走进司徒府,不免有了其他的感慨。
见识会影响一个人的行为,如果问筠不是住过皇宫,去过最豪华的公主府还有李蓝楼的家,如今她不免被司徒府与平民百姓家的巨大差别震慑,而因为“见识”扩大,她现在才能几乎毫无特别反应,而这种见识,又成为她是“上层人”的证明,从而受其他人信服。
问筠心里泛出些莫名的悲哀,而后看到意连,又被喜悦冲击散了。
事实上,她同意连,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在同等的身份上,感情更加平稳,问筠希望龄白和小亚她们可以,但现实无可打败,社会将每个人打上撕不掉的标签,一旦有人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反抗,就变成了异类,所以龄白无法不叫问筠“大人”,不同阶级的人难以做朋友,更难以对别人承认下对上的平等感情,因为如果上对下说一句平等,那是应该被感激的,应该报答的。
问筠和意连在家世上差距巨大,但是却是能站在一起。
曾经问筠和璧月不仅身份匹配,还同病相怜,可是她们的生命是不稳定的,甚至会被用作筹码来交换,随时会被剥夺。
想到这里,问筠脑海里浮现出女皇的面容,美丽而令人生畏,她心里越来越堵,眼里的意连都变得有些虚浮,连同着之前的头疼恶心,问筠又感觉到腿有些发软,沉重的身体向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