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在那里静静地等着,纯和公主出现后,她知道一定会有人找自己,恍惚间,问筠觉得,她已经很久没看到晁天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罢了,不论是什么时候,今天真相大白,也许以往她以为的理由,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或者,问筠在离开之前都无法同她单独说话了吗?
就在她再次胡思乱想之前,情叶来了,陛下果然要见她。
问筠十分忐忑,既期盼又害怕着那个答案。
直到她真真正正看到陛下,和焕然一新的纯和公主。
但现在三人之间却没什么可说的,问筠记挂着陛下的想法,同时,又对纯和公主掌握她的秘密感到惧怕。
纯和公主,也是春春,在她如萱草般等待了母亲十几年后,终于回到她身边,她已经知道了皇室亲情和民间天伦之乐巨的大不同,有了这个准备,现在并没有不满,而身边这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小姐”,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晁天薇其实是没想到现在的局面那么紧张的,纯和和叶问筠一起长大,据纯和描述她们一向以姐妹相处,但看到两人都没什么可说的,也不再强迫。
“纯和,你先回去吧,你可以常常来看我,还有很多时间,问筠她……平时有其他事情。”
纯和很顺从地离开了。
问筠的睫毛颤了颤,晁天薇直接问她,“你怎么了?”
“陛下,我……”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问筠抬起头,一字一句极认真道,“陛下,我想知道,您当初到底为什么要送我走?”
晁天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顿了一顿,却反问问筠,“你觉得呢?”
“我原本觉得,是因为您讨厌我,可是慢慢的,我得到的答案,越来越不一样,也许陛下是因为,救我,才……”
“不论如何,请求陛下告诉我吧!”
她说得极诚恳,晁天薇嘴角微勾,
“我记得你从前很会说话,后来,嘴巴却越来越笨了,今日是突然又变回去了吗?”
“问筠只是觉得言语上的投机取巧,无法再令自己强大了,所以宁愿少说些,不如静静看着陛下,还能更心安。现在我说这些,只是希望陛下给我一个答案。”
晁天薇有些奇怪,“这有这么重要吗?”
有一刻,问筠自己也犹豫了,她执着的追寻这个答案,是为什么呢?
但随即又是肯定的回答,“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关系到,她曾经对这件事的感受和选择,是对是错。她现在所相信的,是真是假。
“你也算是纯和的救命恩人,经历了许多坎坷,朕当时让你置身风波之外,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问筠甚至不确定有没有真的问出这句话,只看到前面晁天薇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
她问完就告辞了。
夜晚,她第一次开始盘桌子上的两个核桃,说不上苦痛,只觉得心里有抹不去的酸楚,
现在,她应当是用我做事,如同婚约,要么联姻,要么破案,以安抚李氏。
这样想着,不听话的人又来了。
“襄悔!你怎么?”
“你听我说,如果我不每天知道你的行踪,怎么找到你呢?其实看你今天不开心,都盘起东西了,出来陪你谈心。”
“谈心?”问筠无奈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你和我说我不就知道了?”
“那我先问你,你每日是如何跟着我的?”
她看襄悔犹豫,又补充,“必须告诉我,要不然以后就别和我谈心了。”
“其实,我利用之前的身份伪造了一个死去的人,如果有人查到我,我就可以说是……”
问筠手中的东西险些掉落发出声响,“这太危险了!我,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做?”
襄悔耐心的同她解释,“有什么不值得的?你不也是愿意为别人付出生命的人吗?”
“可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生死,本来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我……”
问筠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内心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惶恐不安。
“有什么不一样?问筠,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的,是吗?”
“是,可是,”她看着襄悔坚定的样子,终于也下定决心。
“襄悔,谢谢你还愿意帮我,但是我又要去其他地方了,恐怕你我又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唉,如果再让你等下去的话,我会后悔曾经求你留下来,你不欠我什么。有些事情,我可能永远也不会迈出去,人生在世,已经不易,我不想和另一个人一起,互相折磨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今天忽然说这些?”
襄悔当然听得出她的拒绝了。
“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好。你走吧!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吗?”
襄悔得到的她最肯定的回答,就是这句“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了。
问筠愈加激动,“也许是吧,我还不了你的情,和你离开了,我要怎样?以身相许吗?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不会想要回报……”
“别说了!”
襄悔面无表情吐出硬硬的三个字,他看着红了眼眶还是不肯松口的问筠,想起她之前明明亲昵的举动,还是会心软。
问筠虽然心痛,但比起当断不断的纠结却觉得通畅。
襄悔正过她的肩膀,要拥她入怀。
问筠没防备被拽到他怀里,发现襄悔只是抱着自己后也没有更加挣扎。
半晌,她听话襄悔闷闷地说,“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