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徐峰你别血口喷人!”贾东旭强作镇定,往后退了两步,想堵住仓库门口。
“喷你?”徐峰走了过去,手中木棍垂在裤边,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仓库门锁的钥匙只有我自己有,你进去的方法不用我猜。那袋面粉袋上,我可是撒了灰的。你再看看你手指,是不是正好粘了?”
贾东旭一怔,低头一看,果然——十指沾着淡灰白,面粉在月色下清晰可见。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知道抵赖是没用了。
“我、我不是偷!”他抬头大喊,像是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我……我是帮你搬,怕被老鼠咬了,给你放远点儿……”
“呵。”徐峰冷笑一声,“你要是真好心,会搬得这么偷偷摸摸?你要是真帮忙,怎么不先喊我一声?”
贾东旭被堵得脸涨通红,咬着牙,忽然冲着大门外喊了起来:“来人啊!徐峰打人啦!他要拿棍子打我!”
“你他娘的倒打一耙!”徐峰怒火一下子上涌,抬脚一踹,将那袋白面踢到一边。
不远处,几户人家的灯火果然亮了。
“咋了咋了?又打架了?”聂大妈裹着棉袄出来,紧跟着是刘海中、阎埠贵,还有几个爱看热闹的小屁孩儿。
贾张氏也不甘示弱,一听自家儿子出事,立刻披着披风冲了出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你这个黑心狼!你竟然想打死我儿子!你徐峰活腻了是不是?”
徐峰却冷冷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锋利的笑:“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好办。你们看清楚了,我这三袋面本来好好放在仓库里,现在少了一袋,落在他背后。我还在袋子上撒了面粉,沾手就现形。”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你说的是真的?”
“是啊贾东旭,你怎么能干这事?”
“这不是明抢吗?”
贾东旭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低着头一句话说不出来。
贾张氏却是脸皮厚得惊人,立刻冲上去一把护住儿子,怒吼道:“徐峰!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家病病歪歪的儿子算什么本事?就一袋白面而已,你至于吗?”
“至于。”徐峰一字一句,声音寒如冰刃,“我这白面是我自己挣的,是我自己存的。你家吃不着饭,你来求情我可以给;可你要是偷,那就是贼——我打贼,天经地义!”
“你胡说!”贾张氏嗓子快炸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
“再吵我报警了。”徐峰打断她,目光如电,“你要闹,就一块儿去派出所说清楚;你要是安生,我今天就当教训一条贼狗。”
贾张氏一下子噎住了。她当然知道,真闹大了,吃亏的是他们。她儿子前科不清,自个儿名声也早就烂透了,真被抓进去拘几天,四合院人情全丢光。
她咬牙瞪了徐峰一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拽着贾东旭往屋里退。
而徐峰,就站在月光下,静静望着他们一家狼狈逃窜的背影,心中却越发沉静下来。
院子里的动静散去,灯火熄灭,各家各户又归于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徐峰知道,从今晚开始,这四合院的风向已经变了。
他站在仓库门口,看着那袋摔得有些变形的白面,心里一阵冷笑。这场“演出”虽然没收尾得干净利落,但该看的人都看到了。他不是要大家支持他,而是要大家知道他不是软柿子。
他蹲下身,重新将面袋扛回仓库,顺便把门锁换了个新的,又往门缝里撒了一层细碎的干辣椒粉,谁再想动手,不弄得一手火辣辣算他输。
刚回到屋子,他还没坐热屁股,就听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令人烦躁的节奏。
他眯起眼,“又是哪路神仙?”
开门一看,是刘海中,手里提着个暖壶,脸上笑得跟刚剥了皮的橘子似的:“徐师傅,还没歇吧?”
徐峰挑了挑眉,“有事?”
“嗨,刚才那事儿啊,大家议论纷纷,我这不是想着,跟你说几句嘛。”刘海中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进了屋,熟门熟路地坐下,抬手揭开暖壶盖子,倒了两杯热水,“咱们院子就这样,有个事儿能传三天三夜。你今天出手也对,就是下手……哎哟,重了点。”
徐峰盯着他,没动那杯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刘海中笑了笑,手指在桌面轻敲两下,低声道:“你那白面……我估摸着后面还得防着点。你这仓库啊,就算加两层锁,有心人总有办法。”
“所以呢?”徐峰声音淡漠,“你是来劝我分点出去平息众怒?”
“不是不是!”刘海中连连摆手,“你看你多敏感,我是说,要不这样,你以后白面的进出,我来帮你盯着点儿?我在前院,位置好,谁进谁出我都能瞅得见。不图别的,就图个邻里和气。”
徐峰冷笑一声,心里已经看穿了这老狐狸的打算。
刘海中这人,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最擅长见风使舵。他这番话,听着是帮忙,实际上就是想分一杯羹,借着“看门”的名义,探他底细。指不定哪天就要来跟他提条件,要好处了。
“海中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徐峰不紧不慢地说,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锐利,“不过这仓库的事儿,我还是自己操心吧。万一哪天你眼花看漏了,我这白面飞了,我找谁说理去?”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呵呵一笑,“你这人还是一样,谨慎得很。行,那我也就不多说。对了,刚才那贾张氏,可没完呢。她回去就把门关上了,但你要小心点,老太婆记仇,她那嘴,真能搅得整院子都翻天。”
“她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她后悔她儿子活着。”徐峰眼神沉如夜色。
刘海中“咕咚”咽了口唾沫,打了个哈哈,“得得得,那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有事儿你吱一声。”
徐峰没答话,只目送他出了门,目光依旧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