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票轻轻一张纸,恰好砸到程敏脸上。
却将她整齐的斜流海砸得散了开。
然后刮过她的脸,落到了她胳膊上。
空气突然安静的异常。
程敏闭了一下眼睛,眉尖蹙紧。
身为蒋南洲的大秘,她在公司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
就连天天跟着蒋南洲进进出出的董临都要避她三分。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狼狈。
她抓住发票,嘴角抽了几下,强挤出一丝笑容:“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蒋南洲脸色冷峻,“字面意思。”
他的态度,他的语气有一种不讲道理欺负人的感觉。
程敏伤心委屈:“项链在太太手上坏的,您怎么把责任都推给我?”
蒋南洲眸光逼人:“今天碰这条项链的只有你和我太太,难道你让我怀疑我的太太?”
程敏:“您,您这是盲目偏心啊。”
蒋南洲轻笑:“我不偏心我太太,难道还要偏心你?”
程敏咬唇,不是,不是他们才因为水晶鞋吵过架吗?
程敏意识到什么,一只手悄悄攥紧。
蒋南洲冷瞥她一眼,凛声:“mary,看在你在我身边这些年还算敬业,我才只是让你赔偿,故意损坏财物罪,数额超巨大可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一声mary喊得程敏的脸都白了。
程敏看到蒋南洲眼底的冷酷与绝情,再看看发票。
两千万,她怎么会赔得起?
她再顾不上什么,近前一步,巴巴看着蒋南洲:“蒋总,我,我......”
蒋南洲声音淡漠又轻蔑:“你不要说这些事情你是受人指使做的。”
程敏垂了一下头,只得坦白:“对不起蒋总,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了,听了周洁的话,但我绝对对你没有坏心思,我只是想......想让太太和您分开。”
江意潼眉头一皱,生气地呶了下唇瓣。
她招谁了?
蒋南洲微微意外,问道:“只有周洁吗?”
程敏点头:“周洁原本跟高少也有合作,但是她说高少不理她了,就让我向高少传消息,怂恿高少插足您和太太......”
江意潼眼眸深了一下。
周洋不雅视频外流那晚,高辰风真的以为蒋南洲要顾全大局与周洋官宣,才跑去别墅找她的。
蒋南洲察觉到江意潼眼神中的恻隐,眉尖皱了一下,冷声道:“项链你就先不用赔了,马上收拾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程敏咬着唇,眼泪快要出来。
但她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不敢再吭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蒋南洲与江意潼。
江意潼思绪有些复杂,“没想到程敏是mary。”
蒋南洲点头,“水晶鞋就是她搞的鬼,我竟不知我的大秘什么时候被别人收买。”
说到这儿,蒋南洲把江意潼揽入怀:“对不起老婆,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江意潼微笑一下:“我没事,真相大白了就好,不然你身边一直留着这么一个人,太危险了。”
说着,她瞧见地上的宝石,赶紧提醒:“不要踩到这些钻石了!”
她蹲下开始捡。
蒋南洲把她拉起:“别捡了,是假的。”
江意潼:“?”
蒋南洲:“水晶鞋坏掉后我就猜到是她,小摆她一道,做过亏心事的人,竟然一试就招了。”
江意潼看了看掌心里的小钻石。
假的?
她扔掉,拍了拍自己的手。
看着眼前男人斯文禁欲的模样,嘴里说的话却是腹黑得很。
蒋南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失望,凝眸说:“一会儿让董临去把真的买回来。”
“别!”江意潼回神,立刻制止。
“我看你很喜欢。”
江意潼挑眉:“喜欢不一定要拥有啊,两千多万,也太贵了。最近你为了我,给了江家那么多钱,又帮高家付了辰风哥在京市的赌债,花了太多钱了。”
她竟然在担心这个。
蒋南洲拥她入怀,摸着她的小脸问:“你怕我破产?”
江意潼真的担心,点了一下头。
蒋南洲吻了她一下:“傻瓜。”
江意潼俏皮一笑,回抱过去,圈着他的腰问:“什么时候午休?”
提起这个,蒋南洲有些心猿意马。
他往她下巴上轻捏了一下:“现在还不行。”
说罢,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快到了。”
江意潼不明所以,但也没问,反正她就在这儿,一会儿谁来她都能看见。
她也看出来了,蒋南洲今天喊她来陪他午休只是一个理由。
真实目的是让她看戏来了。
不一会儿,董临敲门进来:“蒋总,程敏已经收拾东西走了。周大小姐已经到了,就在外面。”
江意潼呶了下唇。
蒋南洲淡声:“让她进来。”
董临转身去唤人。
江意潼小声问:“我要不要回避?”
蒋南洲:“不用。”
他拉着她到了办公桌后,他坐下,让她站在他身侧。
周洁进来,便看见他们近乎依偎的姿势,脸色变了一变。
她在距离办公桌三四米的地方停步,冷冷看着蒋南洲:“你终于有空见我了。”
蒋南洲大手握了江意潼的腰,另一只手把玩着江意潼的手,淡漠一笑:“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周洁:“我们做个交易。”
蒋南洲不冷不热地挑了下眉,示意她说。
周洁:“我知道你把那个男人藏了起来,你手里还握着我雇佣他侵犯洋洋的原始证据,我今天是诚心交易的,那些东西你就留着,我还有一份要给你。”
说完,周洁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走上前,递给蒋南洲。
蒋南洲单手接过,翻开,随便看了两眼。
周洁对于他的态度有些狐疑,她只得亲口说:“蒋振邦这些年在监狱里一共有过两次减刑,一次是立功,一次是表现良好。”
蒋南洲凛眸,声音沉缓逼人:“那又怎么样?违规还是造假了?”
周洁笑:“你心思缜密,又在京市经营关系多年,自然不会让我找到破绽,但这两件事存在就够了,只要我再次操纵舆论,公众自然会顺着阴谋论,到时候你父亲的两次立功就会被重新审查,也许查不到什么,但是你父亲今年新上报的减刑申请,势必会受到影响,你知道我们的国情,到时候就算那些材料是真的,为了避免舆论发酵,监狱那边也不会再给你父亲减刑。”
江意潼有些意外,担心地看向蒋南洲。
后者沉默着,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洁眼底闪过一抹胜券在握的光芒,问道:“这够不够与你划清楚河汉界,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蒋南洲:“够了。”
周洁笑容放大:“那我们就谈一谈新的新易吧,蒋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