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虽然面上春风得意,实际也不好过。
自从他向梁璐求婚之后,整个汉东的政法界,几乎是人尽皆知,他侯亮平,算是“嫁”进了梁家。
尽管他自己一再强调,他对梁璐是真爱,甚至不惜翻出当年在大学里给梁璐递过情书的陈年旧事来佐证,试图证明自己并非攀龙附凤之辈。
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梁璐比他大上十几岁,姿色平平,脾气也算不上好。
若不是看中梁家的背景,他侯亮平一个年轻有为的汉东大学优秀毕业生,何至于此?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那杆秤却是亮堂堂的。
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侯亮平,如鲠在喉,偏偏又发作不得。
自从梁群峰生病后,梁璐便顺理成章地搬回了梁家大院,照顾父亲。
侯亮平作为“准女婿”,自然也跟着梁璐一同住了进去。
这情形,倒让侯亮平在某个瞬间,找到了些许心理平衡——他和林远,不都一样是“赘婿”吗?
只是,他侯亮平“赘”的是梁璐,一个风韵早已不复当年,眼角眉梢都带着岁月刻痕的女人。
而林远的老婆钟小艾呢?侯亮平只要一想到钟小艾,心里就不是滋味。
虽然也是奔三的人了,可钟小艾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保养得跟刚出大学校门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皮肤白皙紧致,吹弹可破,身段更是玲珑有致,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柴。
每次在办公室不经意间瞥见,侯亮平都忍不住心头一阵燥热。
他哪里知道,钟小艾这般青春常驻,全拜林远所赐。
林远那神奇的盲盒系统里,抽出来的什么养颜丹、塑形丹,但凡是对女人有好处的,一股脑儿全送给了钟小艾。
钟小艾也是心大,林远给什么她就用什么,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
不仅外貌维持在巅峰状态,就连体能都好得出奇。
加上林远每周勤勤恳恳、保质保量地“按时交作业”,钟小艾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爱情和幸福滋养的光彩,容光焕发,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
为此,钟小艾还老是好奇地追问林远,那些效果奇佳的“补品”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神神秘秘的,还说想买一些送给自己的闺蜜和长辈。
林远被问得头大,只好编了个借口,说那是他认识的一位隐世老中医亲手搓的丹药,纯天然无添加,但材料稀有,工序复杂,产量极低,概不外售,能弄到这些已经是他面子够大了。
钟小艾听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信以为真,对林远更是多了几分崇拜,觉得自家老公真是神通广大。
相比之下,侯亮平和梁璐的婚后生活,只能用“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来形容。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
主卧的大床上,一番例行公事般的“交作业”草草结束。
侯亮平喘着粗气,额头上渗着虚汗,前后加起来不过几分钟,便已经缴械投降。
梁璐原本就因为白天听说了些风言风语,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她猛地一脚将侯亮平踹下了床,声音冰冷刺骨:“废物!滚去睡客房!”
“嘭”的一声,侯亮平狼狈地摔在地毯上,幸好铺着厚厚的地毯,不然这一下非得摔出点好歹来。
他揉着被踹疼的腰,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怨怼,反而挤出讨好的笑容:
“哎呀,璐璐,你这是干嘛呢?我……我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案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休息好,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表现。”
“下次一定?”梁璐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
“这话我听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侯亮平,你摸着良心说,你哪次行过?”
侯亮平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虽然他也正值壮年,精力本该旺盛,可偏偏在梁璐面前,总是力不从心。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梁璐虽然保养得不如钟小艾,但在这方面的需求却是有增无减。
侯亮平哪里是她的对手?每次都是草草了事,换来的自然是梁璐的白眼和冷遇。
每当这种空虚寂寞冷的时刻,梁璐的脑海中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如果是他,该多好!
他那么强壮,身形挺拔,眼神锐利,体力一定很好吧?他一定能让她体会到真正的快乐。
她甚至有几次,在侯亮平卖力“耕耘”的时候,会不自觉地闭上眼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着声音,在喉咙深处逸出微不可闻的呻吟:“同伟……同伟……快给我……”
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真的对祁同伟动了情,还是仅仅因为不服输的执念。
而侯亮平在交作业时,又何尝不是心猿意马?
他的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他的女神,钟小艾。
只是,他不敢深想。
只要一想到钟小艾那张紧致光滑的脸蛋,那窈窕动人的身姿,再对比一下身边梁璐那日渐松弛的皮肤和有些臃肿的身材,他心里那点刚刚被勾起来的火苗,便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憋屈。
梁璐将侯亮平赶出房间后,心中的烦躁并未消减分毫。
她拿起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梁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吩咐?”
“赵东来,”梁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祁同伟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赵东来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梁小姐,关于祁同伟……他已经康复出院了。而且,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他恢复得非常好,身体状况……甚至,甚至比以前更硬朗了。”
“废物!”梁璐听到这话,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声音尖利,
“我当初让你想办法,给他点教训,弄伤他的手脚,让他不能在一线待下去,最好是能让他主动离开缉毒队!你倒好,差点直接要了他的命!”
赵东来在那头叫苦不迭:
“梁小姐,这真是个意外啊!我也是按照您的意思,跟那个安插在贩毒集团内部的卧底交代的。
我说我们怀疑祁同伟可能是黑警,让卧底找机会‘误伤’他,让他受点伤,不能继续待在前线,最好是能影响他未来的晋升。
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卧底嫉恶如仇,下手没个轻重,以为祁同伟真是黑警,竟然直接朝着心脏附近招呼过去了!幸好祁同伟命大,不然……”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这些废话!”梁璐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现在就想知道,祁同伟还留在缉毒大队吗?”
“是的,梁小姐。”赵东来连忙回答,“他不仅留下了,而且因为这次受伤,加上之前积累的功绩,还拿了个个人二等功。听说……听说他最近正在活动,想要调动工作,目标是……是京州市局。”
“京州?”梁璐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好啊,他竟然还想回京州?他还敢回京州?!”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
当年,是她梁璐将祁同伟赶出了京州,让他灰溜溜地去了偏远的乡镇。
现在,他竟然想凭着一个二等功就风风光光地回来?做梦!
“梁小姐,您看……”赵东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他想回京州?”梁璐的声音冰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
“除非他亲自到我面前,跪下来,磕头认错,求我原谅!否则,他休想踏进京州半步!”
说完,梁璐“啪”的一声,狠狠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