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李睿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大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英雄不问出处嘛!再说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本公子就觉得,如烟姑娘你若是参加科举,说不定能高中一个女状元呢!”
“我看,不如你收拾收拾,改明儿我给你在吏部报个名?”
如烟被逗得花枝乱颤,只当这位爷是故意说笑逗她开心。
就在此时,包厢的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地推开。
一个衣着华丽,满脸傲气的年轻公子哥,带着几个狗腿子,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如烟!听说你在这儿?赶紧的,跟本少爷走,今晚你归我了!”
那公子哥眼神迷离,说话间带着浓浓的酒气,目光在如烟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完全没把包厢里的李睿等人放在眼里。
如烟见到来人,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起身行礼:“原来是徐小公爷,奴家这厢有礼了。只是今夜已有贵客……”
“贵客?”被称为徐小公爷的年轻人嗤笑一声,斜眼看向李睿,感觉没见过此人,估计是个路边货色,更是轻蔑,“什么狗屁贵客!在本少爷面前,谁敢称贵客?识相的赶紧滚蛋!别耽误本少爷的雅兴!”
李睿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哟,这乐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看向那徐小公爷:“这位小公爷,好大的口气啊。这醉春风是你家开的?还是说,这京城地面,都得听你的号令?”
徐小公爷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富家翁”居然敢顶撞自己,顿时勃然大怒:“你他娘的是哪根葱?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周围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陆远和王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意。
李睿却是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说来听听,让本公子也长长见识。”
“哼!说出来吓死你!”徐小公爷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唾沫横飞地嚷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鹏举是也!我爷爷乃是当朝英国公!世袭罔替!明白了吗?我乃英国公的孙子!在这京城里,本少爷我想让谁哭就让谁哭,想让谁笑就让谁笑!”
“英国公,徐骁的孙子?”
李睿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英国公府,开国勋贵之后,世代镇守南京,在军中和江南一带威望极高。
土木堡之变后,大夏勋贵集团元气大伤,不复当年之勇。
如今的英国公徐骁,更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带着勋贵集团在朝堂上和稀泥,从不轻易站队,只求保全自家富贵。
皇帝和文官集团斗得你死我活,他乐得在一旁看戏,混吃等死。
李睿正愁找不到由头敲打一下这些躺平的勋贵,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徐鹏举,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绝佳突破口!
“原来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失敬失敬。”
李睿故作惊讶地拱了拱手,随即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只是,本公子有一事不明。英国公乃国之柱石,小公爷身为其孙,不在家中苦读圣贤之书,修身养性,却跑到这烟花之地,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就不怕辱没了你英国公府的百年清誉吗?”
徐鹏举被李睿这番话噎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本少爷?本少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屁事!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大的威风!”李睿抚掌大笑,“王猛!”
“末将在!”
王猛沉声应道,往前一步,身上那股沙场宿将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徐鹏举身后的几个狗腿子被这气势一逼,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这位小公爷,当众咆哮,出言不逊,还恐吓良民。”李睿淡淡道,“你说,该当何罪啊?”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回爷的话,按我大夏律例,此等行径,轻则掌嘴五十,重则下狱问罪!”
“你……你们敢?!”徐鹏举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硬,“我爷爷是英国公!你们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试试就试试。”李睿笑容不减,对着王猛摆了摆手,“拖出去,别污了这听曲儿的地方。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遵命!”
王猛一挥手,身后几名早已按捺不住的羽林卫便衣校尉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鹏举拼命挣扎,奈何对方都是军中好手,三两下就被制住,嘴巴也被堵上,直接被拖出了包厢。
醉春风内的其他客人和姑娘们早就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此刻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徐小公爷竟然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
包厢外,徐鹏举还在呜呜地叫骂。
王猛走到他面前,冷笑道:“徐小公爷,看来你还没弄清楚状况啊。锦衣卫办案,闲人回避!”
说着,一名锦衣卫校尉上前,亮出了腰间的令牌。
那块象征着皇权特许、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腰牌,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徐鹏举看到令牌,再看到周围那些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汉子,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瞳孔骤然收缩。
锦……锦衣卫?!
他再蠢也知道,能让锦衣卫指挥使陆远亲自作陪,还能让羽林卫统领王猛听令行事的人,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富家翁!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他今天到底惹了什么人?!
李睿施施然走出包厢,看着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徐鹏举,轻笑道:“英国公府的威风,朕今日算是领教了。把他带回诏狱,好生款待。朕倒要看看,英国公的孙子,骨头有多硬。”
“是,陛下!”
陆远和王猛齐声应道。
徐鹏举听到“陛下”二字,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完了,全完了!他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惹到了当今皇帝!
李睿不再看他,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如烟姑娘笑道:“不好意思,扫了姑娘的雅兴。咱们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关于你考女状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