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剑冢的晨钟还萦绕在耳畔,姜辰三人已踏上前往归墟海眼的商船。咸涩的海风裹挟着腥气扑来,甲板在浪涛中剧烈震颤,远处海天相接处翻滚着诡异的紫黑色云层,宛如巨兽张开的獠牙。叶无锋死死攥着船舷,指节泛白:“这哪是海,分明是幽冥教的汤锅,就等着把咱们当饺子下进去!”
炎曦指尖跃动着离火,将飘来的海雾灼烧出焦痕:“怕成这样,当初在剑冢抢烧鸡的劲头哪去了?”她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桅杆上的帆布发出撕裂的声响。姜辰目光一凛,混沌之力在脚下凝聚成阵,淡金色光芒顺着甲板纹路蔓延,瞬间稳住摇晃的船体。
“不对劲。”姜辰凝视着海面下若隐若现的黑影,那些黑影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正以诡异的轨迹游动,“这不是普通海流,是有人在引动归墟之力。”他话音刚落,海水突然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翻涌,腥臭的泡沫中,一只足有商船大小的章鱼怪破水而出。它的触手上缠绕着布满幽冥符咒的铁链,每根触须顶端都生长着扭曲的人脸,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墨绿色黏液。
炎曦率先发难,火纹戟碎片化作百丈赤练,如同一道燃烧的虹桥劈向章鱼怪。炽热的火焰与章鱼怪体表的黏液相撞,蒸腾起刺鼻的白雾。姜辰身形一闪,混沌拳印裹挟着山崩之势轰向章鱼怪头顶。然而,他的拳头陷入章鱼怪橡胶般的皮肤,反而被八条触手同时缠住。
“想破阵?先答对我的终极谜题!”章鱼怪的所有面孔同时开口,声音震得耳膜生疼,“有个东西,没吃的时候是绿的,吃的时候是红的,吐出来是黑的,打一物!”叶无锋一边用符咒抵挡触须攻击,一边破口大骂:“这时候谁跟你玩猜谜!”
姜辰运转混沌燃魂,周身燃起金色火焰。火焰顺着触手灼烧,章鱼怪发出凄厉的惨叫。趁着它吃痛松开束缚的瞬间,姜辰发现章鱼怪左眼下方的幽冥符咒正在发光——那是阵眼所在!他正要发动致命一击,章鱼怪突然喷出漆黑如墨的毒雾。毒雾中,幽冥教主的虚影缓缓浮现,猩红的瞳孔泛着嗜血的光芒。
“归墟海眼的秘密,岂是你们能窥探的?”虚影抬手,章鱼怪的触须突然膨胀数倍,每根触须都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这章鱼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话音未落,章鱼怪轰然自爆,巨大的冲击波将三人掀入海底。
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姜辰混沌之力全力运转,在周身形成防护罩。透过扭曲的水波,他看到一座巨大的青铜门悬浮在海床上,门上的五族图腾正与他体内的混沌之力产生共鸣。青铜门前,两尊石像守卫持着锈迹斑斑的长枪,盔甲缝隙间渗出黑色的黏液。
“这次该不会考诗词接龙了吧?”叶无锋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符咒在掌心泛着微光。他话音未落,石像守卫突然动了起来,长枪划破海水,枪尖带出的黑雾所到之处,珊瑚礁瞬间化为齑粉。姜辰挥出混沌刃,与长枪相撞的刹那,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刀刃传入体内,竟在试图腐蚀他的混沌之力。
“这些守卫的力量,来自海底的幽冥阵!”炎曦火纹戟化作锁链,缠住石像守卫的脖颈。火焰灼烧下,守卫盔甲剥落,露出布满符咒的躯体。叶无锋趁机甩出“碎魂符”,符咒却在接触守卫的瞬间被吸收,反而让守卫的攻击更加凌厉。
“攻击它们的脚踝!”姜辰突然发现守卫脚下的海床上,符咒正以诡异的轨迹延伸,“这些符咒连接着海底的幽冥阵法核心!”他混沌之力凝聚成巨刃,斩断石像守卫的脚踝。随着一声轰鸣,守卫化作碎石,露出下方散发着幽光的阵图。阵图中央,一枚破碎的万象戟碎片正在缓缓转动。
当姜辰的指尖触碰到阵图的瞬间,混沌之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阵图上的幽冥符咒开始自动分解,而海底深处传来古老的脉动,仿佛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片幽蓝的光芒,无数发光的鱼群在其中穿梭,组成一幅幅模糊的画面——五族祖先封印凶灵的场景,西门长青与幽冥教主密会的画面,还有姜辰自己手持完整万象戟的模糊身影。
“这海眼深处,藏着整个归墟的秘密。”姜辰握紧万象戟碎片,碎片与门内的光芒产生共鸣,发出清越的鸣响。叶无锋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声音发颤:“你们听……这水流声里,是不是混着有人念绕口令的声音?”炎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背壳刻着符咒的海龟正朝着他们游来,龟壳上的文字在幽光中闪烁:“八百标兵奔北坡,幽冥符咒绕归墟……”
“归墟海眼的诡异,远超想象。”姜辰深吸一口气,混沌之力在周身流转,“但无论前方有多少谜题,我们都要找到真相。”三人踏入青铜门的刹那,身后的海水轰然合拢,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更多刻着幽冥符咒的海兽正朝着这里汇聚,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