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曜，是真的红了。
伴随着《殊途》的热播，“谢无衣”这个名字几乎在一夜之间席卷了各大社交平台，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和“意难平”。他那惊为天人的古装扮相、被反复解读的“眼神杀”、以及角色本身的悲剧美学，都成为了网友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相关的二次创作如同井喷般涌现，将楚曜这个名字，以及他背后的“非凡制造传媒”，都推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顶峰。
“非凡制造”那间位于“七号仓库艺术区”的办公室，如今已是鸟枪换炮。秦岚果断租下了隔壁更大的空间，并迅速招募了几位有经验的宣传、执行经纪和法务人员，团队初具规模。饶是如此，面对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合作邀约和媒体采访请求，夏晚晴等人依旧忙得脚不沾地。
“岚姐，这是本周收到的剧本，一共三十七个，其中有五个是男一号的邀约！”夏晚晴抱着厚厚一摞剧本，语气中难掩兴奋，“还有十五个商业代言的意向，三个一线时尚杂志的封面拍摄邀请……”
秦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冷静地听着汇报，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筛选着信息。她的面前，摆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
楚曜的爆红速度，甚至比她前世记忆中还要快上几分。这固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他们必须更快、更精准地规划好下一步，否则这突如其来的热度，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
“综艺邀约全部推掉。”秦岚的声音沉稳果断，“现阶段，楚曜需要的是保持神秘感和演员的格调，而不是过度曝光在娱乐镜头下。”
“商业代言，只看品牌契合度和长期价值，那些想赚快钱的微商品牌、或者调性不符的，一律不接。”
“杂志拍摄，《Gq智族》那个副刊可以接，但主刊封面我们要争取一下。其他的，等拿到更有分量的作品再说。”
“至于剧本……”秦岚的目光落在夏晚晴整理出的那份重点项目清单上，“那些跟风‘谢无衣’人设的古偶剧本，全部pass。楚曜的下一部作品，必须转型，必须证明他不止能演‘谢无衣’。”
她的手指，最终点在了那个名字上——《无声的山谷》，导演：张敬之。
“岚姐，张导那边……”夏晚晴有些迟疑，“虽然他们对楚曜哥表示了兴趣，但张导是出了名的严格和……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听说这部电影投资很小，题材又冷门，对楚曜哥现在的人气，似乎没什么加成啊。”
“人气是过眼云烟，作品才是立身之本。”秦岚抬起头，眼神锐利，“晚晴，你要记住，我们‘非凡制造’要做的不是流量明星，而是真正的演员。《无声的山谷》这部戏，题材看似冷门，但剧本的深度和张敬之导演的功力，足以让它成为各大电影节的宠儿。一旦楚曜能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专业奖项的认可，那他的地位才算是真正稳固了，这比接十部热播偶像剧都有用。”
这番话，不仅是对夏晚晴说的，也是对坐在一旁安静旁听的楚曜说的。
楚曜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秦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的长远未来考虑。这个圈子里，有多少经纪人能在巨大的名利诱惑面前，依旧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和对艺术的尊重？
“岚姐，我明白。”楚曜认真地点头，“我会全力以赴准备《无声的山谷》的试镜。”
秦岚欣慰一笑：“好。我已经帮你搜集了张敬之导演过往所有作品的资料，以及他偏好的表演风格。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想，专心研究剧本，揣摩角色。那个支教老师‘陈默’，他的内心挣扎和隐忍，与‘谢无衣’的外放式悲情完全不同，你需要找到一种更内敛、更深沉的表达方式。”
就在秦岚细致地为楚曜分析角色、规划试镜策略时，她的私人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张敬之导演的助理小李，秦岚示意楚曜和夏晚晴稍安，接起了电话。
“喂，小李，你好。”
“秦小姐您好，”电话那头传来小李客气的声音，“张导让我跟您确认一下，楚曜先生试镜的时间，定在后天下午三点，地点在……”小李报了一个地址。
“好的，没问题，我们会准时到。”秦岚心中一喜，看来张导对楚曜确实很重视。
然而，小李接下来的话，却让秦岚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个……秦小姐，还有个情况需要跟您提前说一下。”小李的语气似乎有些为难，“因为‘陈默’这个角色确实非常关键，张导也希望能找到最合适的演员。所以后天的试镜，除了楚曜先生……可能还会有另一位演员，也会过来试同一个角色。”
秦岚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哦？方便透露是哪位演员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这个……按理说我们不该提前透露的。但张导觉得还是跟您打声招呼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尴尬。”
“是……洛承宇先生。”
洛承宇？！
听到这个名字，秦岚的瞳孔骤然收缩！
即便以她两世为人的沉稳心性，此刻也难掩心中的震惊。洛承宇，如今已经是稳居一线的顶流小生，片酬以八位数计，各种大制作、大代言接到手软，他……他怎么会来自降身价，竞争一部小成本文艺片的男主角？！而且还是和楚曜这个刚刚冒头的新人竞争同一个角色？！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洛承宇这么快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楚曜的威胁，开始动用他的资源和影响力，进行直接的“降维打击”了？还是说，这背后……有“传承理事会”的影子在推动？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既打压楚曜，又向自己示威？
无数个念头在秦岚脑中闪过，但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提前告知，小李。”
挂断电话，秦岚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但眼神深处，却已是波涛暗涌。
“岚姐，怎么了？”楚曜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秦岚抬起头，看着楚曜那双清澈而带着询问的眼睛，缓缓说道：“后天的试镜，你的竞争对手，是洛承宇。”
“洛……洛前辈？！”楚曜也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他也要演‘陈默’？”
一瞬间，巨大的压力和一丝难以避免的自我怀疑涌上了楚曜的心头。洛承宇是谁？那是拿过主流电影奖项、拥有庞大粉丝基础、演技和国民度都备受认可的一线顶流。自己一个刚刚凭借网剧男三号走红的新人，拿什么去和他竞争？
“怎么，怕了？”秦岚看着楚曜脸上复杂的神情，挑了挑眉。
楚曜深吸一口气，对上秦岚锐利的目光，原本有些动摇的眼神，竟慢慢变得坚定起来。他想起了秦岚对他说过的话，想起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想起了他对“陈默”这个角色的喜爱。
“不，”他摇了摇头，声音虽然还有些涩，但语气却异常认真，“我不怕。张导既然给了我试镜的机会，就说明他认可我的潜力。洛前辈虽然很优秀，但我……我也会全力以赴，演出我理解的‘陈默’。我相信，最终的选择权，在张导手里。”
秦岚看着楚曜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她看中的人，有天赋，更有韧性。
“说得好！”秦岚的眼中也燃起了熊熊战意，“洛承宇又怎么样？顶流影帝又如何？在张敬之导演这里，看的不是咖位，是实力，是演员与角色的灵魂契合度！”
她走到楚曜面前，目光灼灼：“楚曜，记住，这场试镜，不仅仅是为了一个角色，更是你向所有人证明，你楚曜，绝不仅仅是昙花一现的‘谢无衣’！你有资格，与任何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竞争！”
“从现在开始，忘掉洛承宇，忘掉外界的一切干扰，你只需要沉浸在‘陈默’的世界里。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帮你分析角色，打磨细节，让你在试镜那天，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我们‘非凡制造’的第一场硬仗，不是和星辉娱乐打口水战，而是要和真正的顶流，抢资源！”秦岚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张扬的弧度，“这场仗，我们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漂亮！”
看着秦岚眼中那仿佛能燃烧一切的火焰，楚曜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与顶流影帝争角？
这听起来像是一场蚍蜉撼树的挑战。
但是，有秦岚在，他忽然觉得，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