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几根破旧的房梁,上盖着瓦片,几缕天光从屋顶疏漏处泄下,尘埃在斜射的光柱中飘扬,正面的泥土胚墙纵贯着蜈蚣般的裂痕,微风裂缝吹了进来,把垂下来的蛛网吹得鼓荡。
这他娘的给我干哪来了?
这还是国内么?我不是在医院么?
伸出手挠了挠头,看着指尖夹带的干草,才发现自己睡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
“太冲,小玄子!”
没人回应,张浪撑起身子,眉头皱了起来,身体还是没有恢复,有一种大学生跑了马拉松的感觉,浑身虚得厉害,尝试着动用【还真蛊】恢复外伤。
不见了?
什么情况?
神性也没感觉到。
穿越了这是?怎么没有前情提要,连个系统都没有发,梵山那老家伙误我啊!
张浪环视一周发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碗,碗底有一层薄薄的液体,几粒米黏在碗底,嗓子干得厉害,直接拿过来一饮而尽。
然后“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呸呸呸!
本来就干的口腔,唯一的那点唾沫全被他吐了出来。
馊的!味道发酸,不知道放了几天。
索性坐到床边,再次打量周围。
发现屋里除了床和桌子,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木门上的门栓只是一根柴火,门旁边还有一件蓑衣,手里的一个破碗,对了,地上还有一双破洞的布鞋。
怎么一个家徒四壁可以形容?
这不是开局一个碗,结局坐龙椅么?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张浪汲着鞋子,站起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起来,不知道是饿的还是之前受伤后遗症。
缓了好一会,才徐步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个小院子,地上铺的是些碎石砖块,几抹绿色顽强的从缝隙之中冒头,院角有一株不大的桂花树,让院子中显得生气盎然,院墙不高,还有几处残破缺口,大门更是少了半扇。
廊檐下有个烧火的灶台,下面也灰烬很少,看起来不常开火,
在旁边有个半人高的水缸
张浪在水缸上看到了那块缺了的门板。
这不怕小偷么,拿门板盖你个破水缸怕人偷你水还是怎么的?
随即摇头,好像这破院子的确没什么好偷的,小偷来了,都要抹泪施舍我几个铜板,有没有门好像真无所谓。
算了,不管了,渴死了。
抄起挂在灶台旁的水瓢,掀开门板,尝试舀水,伸下去一点,水瓢就触到缸底。
哗啦!
葫芦瓢舀上来了半捧水,带着点浑浊,张浪抿了一点,发现没有太大异味,便一股脑灌了进去,干渴瞬间缓解了不少。
不煮开的生水带有很多细菌亦或是寄生虫,张浪是完全没办法,这点水,估计没煮开全部化作水蒸气了,而且他也没发现有点火引火的东西。
一点水喝下,肚子顿时像是打雷了一样叫了起来,饥饿感传来,张浪忍不住腹诽,自己到底几天没吃饭,怎么饿成这样。
推门走了出去,小院在巷尾,左右好像也很荒僻,杂草丛生,地上是一条青石小路,没有青石的路面露出龟裂的黄土,黄土上正铺盖着一些煤渣和一些干枯的树叶。
整条巷子的似乎住的人都很少,可能是地处偏僻吧?
走了半晌,张浪顺着煤渣路走出了巷子,来到了一处热闹的大街上。
耳听贩夫走卒沿街叫卖:
“包子~皮薄肉多褶子多的大包子~”
“卖炭咯....上好的木炭,烧起来有木头的味道。”
“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果肉多麦糖多就是没有核。”
眼见街边两侧是一些店铺,酒肆茶楼,马市牙行,肉铺布行应有尽有,还有街头巷尾的小摊,热闹非凡,张浪看着眼前的这幕只觉震撼,好像穿越了历史的时空回到了古代,来到了某个繁华的市集。
“小浪~”
“小浪...”
微弱的呼喊声传入他耳中,他抬头去看,才发现一个斜对面的一个大叔朝他这边晃着手,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只是街面上太嘈杂,以至于显得声音很小,张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叫自己。
直到那个大叔点头,张浪才反应过来对方真的在叫自己,略一思忖,觉得对方可能认识自己,索性过去听听对方说些什么。
张浪小心穿过人群来到对方摊位上,人太多,以至于鞋子都差点被挤掉了。
大叔见他走近,伸手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围裙上擦了擦,一脸喜色大声道:“小浪,还真是你,你怎么起来了,身体好些了么?”
张浪迟疑了会:“好多了,我出来...走走...周叔。”后面的名字有点含糊,他并不认识对方,不过对方馄饨摊前面挂着幌子。
《周记馄饨,百年老店》
张浪眼尖,看到百年老店下方还有几个小小的字:目前还差九十九年...
好一个百年老店!
“没事就好,听人家说,只要不是卧床不起,都能将养过来。”周叔松了口气,随即嘱托道:“今天赶集人多,不要乱走,待会给你撞出个好歹来,你家那个小丫头又要心疼哭了...”
“我家...丫头?”张浪皱起眉来,家里可不像住着两个人的样子,难道这次穿越,自己还有个支线剧情?
同父异母的霸道郡主,还是同母异父的绝版师妹?
周老板叉腰横眉:“就朵朵那个丫头片子,住你隔壁那个,你这一病可都是她在照顾你,你可别说你小子忘了,咱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汉子...”
怎么嗅到了烂俗的剧情了!
张浪伸手打断对方,作出头痛的表情:“周叔,我生病头脑发昏,好多事忘了,我妹妹今年几岁了?”
周叔狐疑的打量着他,“你问我?约莫着十岁左右吧,我哪知道这么清楚?”
十岁,还好!张浪叹了口气,不是什么烂俗剧情。
“我出门没见着她...”
周叔想了想道:“哦,可能跑出去摘野菜了吧。”
面汤的味道飘了起来,把张浪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本来就饿得头昏脑胀,这会馄饨香味扑鼻,肚子像是打雷了一样响起来。
咕咕咕咕!
如此巨响,在嘈杂的街面也没压下来。
张浪是面色发红(装的),周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锅里的馄饨,迟疑片刻,大方道:“为了庆祝你病愈,叔请你吃馄饨,咱家馄饨...”又看着身后寥寥无几的客人,将‘所有人都说好’咽了回去,大声道:“咱家馄饨可是百年老店。”
“谢谢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