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秦无夜语气带着大人的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皇宫何等危险?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小丫头,进去又能如何?听话,赶紧回去找阿芜!你们现在何处?是否安全?”
“我们住在离皇城不算太远的一个隐蔽山谷,大家都很好,无夜哥哥不用担心。”小丫连忙道,“阿芜哥哥现在可厉害了!他已经学会了您给他的《飞云诀》和《血傀术法》,都能操控类傀尸看家护院了呢!”
她说起阿芜,脸上满是崇拜,随即眼神又黯淡下去,低声道:“要是…要是我也能悟灵,觉醒血脉之力就好了……为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呢……”
就在这时,秦无夜敏锐地察觉到巷口似乎有视线扫过,心中一凛,立刻拉着两人又往阴影里缩了缩。
他看向那个一直沉默,容貌清秀,此刻衣衫被撕破,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子,随即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递了过去。
“小丫,这位是?”
小丫忙介绍道:“无夜哥哥,这是云舒姐姐,她不会说话。我们也才认识的,她…她也想入宫,我们就结伴来了。没想到刚才……”
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巷口。
那名叫云舒的女子接过斗篷,感激地看着秦无夜,张嘴“啊…啊…”了几声,双手焦急地比划着。
小丫在一旁翻译:“云舒姐姐说,非常感谢你救了她。”
小丫自己也懂一些简单手语。
哑女?
秦无夜眉头微蹙。
在这乱世,一个不会说话的孤女,一个才十二岁的黄毛丫头,想要在皇宫这种地方生存,其艰难可想而知。
他心中暗叹,又觉此地绝非久留之处。
随即,秦无夜不再多问,迅速取出约莫上万灵石,装入一个备用的低级储物袋,塞到小丫手里。
“拿着,回去找阿芜。不需要你为我冒险入宫,好好买几件厚衣服,安稳过日子。”
“这几日我都在皇城,若有空,我会联系阿芜去看望你们。”
“不!”小丫却异常执拗,将储物袋推了回来,仰着小脸,眼神灼灼,“无夜哥哥,我,我一定要进宫!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想跟村里其他姐姐一样,到了年纪就嫁人,整日围着锅台、孩子转,一辈子困在那方寸之地。”
“进宫,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为数不多能靠自己双手拼一个不同未来的机会!”
秦无夜看着身高才到他胸口,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已如此坚定决绝的小丫,心中震撼莫名。
这哪像一个十二岁丫头能说出来的话啊?
生活的磨难,竟让她如此早熟。
他沉默片刻,知道再劝无用。
“罢了。”秦无夜叹了口气,“我会给阿芜传音,告知你的行踪,免得他担心。你既已决定,入宫后万事小心,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小丫用力点头。
秦无夜沉吟少许,又从怀中取出一个温润的玉瓶,郑重地放到小丫手中。
正是天剑宗宗主凌霄子在皇朝战时所赐的那枚七品上等醒脉丹!
“小丫,此物名为醒脉丹,服用后有七成把握助人觉醒血脉,踏入修行之路。”秦无夜压低声音,神色严肃,“不过,服用前需以‘赤阳草’汁液辅佐,吞服时需默念我传你的这段静心口诀……”
他将一段简单的引灵气法说与小丫听,并叮嘱赤阳草乃常见药材,坊市即可买到。
“能否觉醒,就看你的造化了。自己的路,自己闯。”
秦无夜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枚丹药对他已无大用。
若能改变小丫的命运,也算物尽其用。
小丫浑身一震,紧紧握着玉瓶,又猛地抬头看向秦无夜。
大眼睛里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震惊填满,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她虽然不清楚七品上等醒脉丹价值几何。
但她明白,这绝对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能够改变命运的大机缘!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对着秦无夜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份恩情,对她而言,如同再造!
“起来!”秦无夜一把扶住她,替她拍掉膝盖上的雪泥,“入宫之后,我会让一个叫影枭的禁卫照拂你们一二,但自己还得万事小心!记住我的话,保重。”
他帮云舒系好斗篷,深深看了两个女孩一眼,不再多言,戴上斗笠,转身快步融入巷外的人流风雪之中。
小丫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泪混合着雪水划过脸颊:“我记住了!无夜哥哥!我记住了!”
随后,小丫小心翼翼地将玉瓶和储物袋收好,两人也赶紧离开此地。
不久,巷子另一头的阴影里,又有两名女子悄然现身。
为首一人身披一件价值不菲的雪狐裘,容颜美艳,气质高雅中带着干练。
她身侧跟着一个青衣侍女。
“小姐,看来那人也非歹徒,倒像是故人重逢,还给了那两个可怜姑娘不少灵石呢。”侍女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那女子望着秦无夜快步离去的方向,微微颔首:“嗯。走吧。”
秦无夜自然不知这两人的存在。
只是加快脚步,摆脱了可能关注他的眼线,很快便来到藏珍阁的门前。
阁楼气势恢宏,丝毫不逊于万宝阁。
他弹了下落在身上的细雪,迈步而入。
然而,询问地心苯甲髓液的结果,与在万宝阁如出一辙。
无现货,从靖司国调货或者请培育师炼制,耗时至少二十日。
价格,一瓶二十五万灵石,倒是稍显便宜些。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秦无夜心下烦躁,眉头紧锁。
正欲询问是否有其他更快渠道,哪怕加价也行时,阁楼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就是他!那个黑衣带斗笠的!”
“给本公子围起来!”
一个气急败坏、带着浓浓恨意的声音炸响!
只见白宇飞去而复返,身后的跟班多出了六七名气息精悍、眼神凌厉的护卫。
其中两人竟有着大灵师初期的修为!
此刻,白宇飞指着秦无夜,对着那领头护卫吼道:“就是他!赵护尉!给我拿下这个不知死活的贱民!敢伤本公子,我要把他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