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画好了！”
李国庆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好的作业纸，画得还算不错，至少他能看明白，属于抽象派风格。
陈雪茹一脸迷茫，这就是他苦思一周的结果？还不如她小学时画的好看。
“雪茹，后面的院子一定要拿下，现在归街道管理。
与其把房间租给散户，不如用来商用。”
李国庆提议：“你可以找李主任的夫人来店里看看，让她挑选几块丝绸做窗帘，这没什么不妥。”
陈雪茹稍作思考后回答：“我们店里没有窗帘布。”
李国庆不耐烦地说：“你怎么突然变笨了？丝绸也是布的一种，完全可以用来当窗帘！”
陈雪茹恍然大悟，同时感到一丝无奈：“你不是没做过生意吗？怎么比我更懂得送礼的门道？”
李国庆继续说道：“通过李夫人的影响力，拿下后院作为合作场地，按市场价支付租金就行。
再把方姨的团队引进来，她可是我和淮茹的师父，技术一流。”
他补充道：“你这么操作，对方之前的收费标准不变，相当于只是换了工作地点。
这样，我们的丝绸店和裁缝店就成了合作关系。”
李国庆心里清楚，这是他的备用方案。
一旦将来公私合营出现问题，他可以让丝绸店解散，直接放弃经营。
陈雪茹疑惑地问：“合作模式？”
李国庆肯定地说：“没错，合作才能双赢。
我们可以免费为裁缝团队提供午餐，免除租金。
在完成我们店铺的订单后，她们还能接私活，互不影响。”
他语重心长地说：“这件事你要听我的，就像下象棋一样，至少要提前规划好三步。”
陈雪茹点头表示认同，随后问道：“还有别的安排吗？”
陈雪茹双手托着烟灰缸，目光落在男人指尖飘落的烟灰上。
淡淡的烟草香气弥漫开来，让整个房间似乎都变得不同，多了一份男性气息。
“我打算设计十二款春装，找裁缝店制作，再搭配之前大家认可的经典款式，也是十二套，面料由你挑选。”
“直接挂到店里，明码标价，比如每套一百元，你可以给熟客优惠，但直接打九五折更合理，具体折扣根据利润调整。”
“哪种款式好卖，就加大生产，避免库存积压。
等到春天结束时，将剩余商品以折扣价快速清仓。”
李国庆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简单来说，就是采取短平快的策略，非当季布料一律不留，依靠大量销售获利。
眼下正值季末，从下午开始打折促销冬季丝布，同时邀请李夫人挑选窗帘。”
“这样做可以迅速回笼资金，集中采购春季布料，每个季节都按此方式操作。”
“另外，还有个小计划，就是卖男士高档服装，比如白衬衫，四季皆宜。”
“不过不是直接卖给男性顾客，而是通过女性客户实现销售。
至于店内布局，跟我来看看。”
...
他掐灭烟头，站起身指着草图向小富婆讲解店铺布置。
重点是在大厅设置一个小内堂，放置沙发、茶几，供应咖啡、茶饮等。
新品区、折扣区等功能区域划分也没有太多新意，就是惯用的套路吸引女性消费。
无需大动干戈重新装修，只需调整布局即可。
“李国庆，你的思维真开阔，很多理念都源自西方。”
陈雪茹虽然有些想法一时难以理解，但仍觉得非常佩服。
“行了，再多加点，让方姨的团队多做些裤衩出来，免费送，买满一定金额就送。
以后类似的小礼品，都当赠品送。
要是觉得亏，就把衣服价格调高点。”
“暂时就这些吧，都几点了？能吃饭了吗？”
李国庆又下意识抬起手，却发现手腕空荡荡的。
陈雪茹眼睛一亮，“你先进去喝杯咖啡，我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很快回来。”
“好吧！吃完饭，今天下午就开始打折清仓，顺便帮我算算库存。”
李国庆在内堂喝咖啡时翻看账本，突然想起大舅子，算了，秦光明有钱，自己会解决午饭。
没多久，陈雪茹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进来。
“李国庆，我想起家里有块新手表，放着也是浪费，你先用着吧，你有胃病，别错过饭点。”
“这不太合适，手表那么贵，我只是个普通工人。”
他想保持矜持，没伸手去接。
陈雪茹坐下，亲自打开盒子，“这不是特意挑的，刚好有一块欧米伽男士表。”
“这是进口表，瑞士品牌，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李国庆没想到她如此大方。
“才四百多块，不到五百！这表很适合你。”
说着，陈雪茹拉起李国庆的手，把表戴上。
“雪茹，说好了，这块表算我借的，不是你送的，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李国庆看着手腕上的表，气质果然变了，仿佛从工人升级到了干部行列。
中午，他在丝绸店吃了员工餐，下午店里便开始了打折促销活动。
虽然折扣不大，但在如今基本都是固定售价的情况下，这样的优惠还是吸引了不少顾客。
很快，即使是工作日，店铺里的顾客数量明显增加。
为了方便女眷使用，内堂也被腾了出来。
李国庆在小房间里核对完账本，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三点过，索性躺椅上休息一会儿，晚些还要去接大舅子下班。
“李……”
陈雪茹推门进来，见李国庆睡得很沉，便轻手轻脚地找来一张毛毯给他盖上，随后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夫人，这两匹丝绸是在我们上次进货时附赠的，免费的，您带回去正好可以用来做两副窗帘，千万别嫌弃。”
陈雪茹按照李国庆教的方法，给主任家的夫人送上了礼物。
“窗帘？妹妹，你怎么知道我家正打算换窗帘呢！”
李夫人无法拒绝，窗帘布毕竟不是其他容易推辞的东西。
此刻内堂没有旁人，说话也不必太过拘谨。
“李夫人，我这里有一件事想麻烦您。
我的店后面有个院子，目前闲置着，归街道管理。
我想租下来改建成裁缝店。
这些布料您先拿回去用，以后什么时候需要都可以过来制作窗帘。
那个院子位于胡同之中，出入都很方便。
我已经向街道申请了，这个院子大概就是这么大，可能需要李主任批准才行。”
陈雪茹心想，这个位置确实不错，隐蔽性很好。
“妹妹，你也知道我通常不过问德超的工作事务。
不过，既然院子闲置着，改成裁缝店确实能方便邻里。”
李夫人的手轻轻搭在丝绸布料上，两匹布足够做不少窗帘了。
“确实如此，珍珍姐……”
陈雪茹低声说道：“春天快来了，我已经联系苏州那边送一批优质的白衬料。”
等裁缝店开业后，会准备几台缝纫机专门制作男士白衬衫，可以定制，既实惠又体面。”
“这样啊，那裁缝店得尽早办起来。”
李珍珍聊了一会儿，带着两匹包好的丝绸离开了。
“淮茹，淮茹……”
李国庆喊了几声，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在家。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了看表，幸好没迟到。
“李国庆，你醒了？刚才李夫人来了，按照你的要求把窗帘布送出去了。”
陈雪茹听见动静进来收拾毛毯。
“这是好事。
我周三要去街道，顺便过去看看，今天先走了，我外甥该下班了。”
李国庆活动了下脖子，补了个觉，立刻精神了不少。
“周三中午我在家等你一起吃饭，需要点菜吗？单独给你做。”
陈雪茹没有挽留，她晚些时候要和方阿姨见面商量合作事宜。
“炒两个鸡蛋就行，我不挑食。”
他真的得走了，否则秦光明第一天上班就失踪，他也交不了差。
“路上小心。”
陈雪茹喊了一声，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露出了笑容。
……
“光明，今天工作感觉如何？”
李国庆骑着自行车接上了大舅子。
“姐夫，挺顺利的，我跟着居委会的大妈们去粮店登记，就是帮忙跑腿。”
秦光明觉得这份工作轻松自在，还有些体面。
“多观察学习，别怕事，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姐夫说。”
他最擅长和年长女性打交道，这对基层工作来说必不可少。
他担心这个内弟年纪轻，把握不好分寸。
“姐夫，我不会惹事的。”
秦光明知道自己是乡下来的，不敢造次，哪敢跟姐夫比。
“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记得路，明天早上得自己过来，你刚来，千万别迟到。”
李国庆把表收进空间，不想太招摇，这块表很贵，能抵别人一年的工资。
家里就差一台收音机，收音机价格不高，三十块钱左右。
就像大学生拿十八块五的助学金，省一点就能买得起，不算什么稀奇东西。
“到了，晚饭你自己解决，不会做就出去吃。”
“好，姐夫你先走，我自己没问题。”
秦光明住这么大的院子，高兴得很，待在里面不觉困也不觉饿，充满干劲。
“行，等你姐姐有空，我带她来看你。”
李国庆骑车离开，经过副食店时，忽然看见熟人何大清从店里拿出一瓶酒，三轮车停在路边。
“老何！”
“哟，今天回来晚了？”
何大清笑眯眯的，蹬三轮每天都能见到现金，不过晚上总得喝两口才舒服。
“怎么，看上副食店那位大妈了？”
李国庆来过这家店，里面有一位不逊色于三大妈的老营业员。
\"去，我就那么没眼光。\"
何大清仍然对白寡妇念念不忘，找对象得有个标准，不能比荷花差，不然要是荷花回来，他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跟人走。
\"老何你别着急，找媳妇这事得看缘分，说不定哪天你尿急，上个厕所出来就能遇到好姻缘。
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吃饭。\"
李国庆说完就走了，也不打击人，像何大清这样的条件，只要稍微降低点要求，还是很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