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别听范金有乱说，我在街道只是挂职，不是天天上班，一个月只算几天账。”
李国庆轻轻抿了一口酒，算是回应了商户们的敬酒，不然挨个喝下去，估计得醉倒。
徐慧真端着杯子走到近前，说道：“李哥儿，今天真是抱歉了，我言而无信，没能替您留座，我自罚一杯，希望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慧真啊，知错能改就好。”陈雪茹笑出了声。
李国庆无奈地道：“罢了，这次算我倒霉，以后绝不再犯。
我读过不少儒家经典，讲究个‘礼’字，讲究先礼后兵。”
众人听后才明白，原来他口中的“礼”另有深意。
虽然“礼”和“理”都源于儒家思想，但含义不同。
“是是，绝对不会再犯。”徐慧真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李国庆只抿了一口，又补充道：“大家莫怪，我有胃病，只能浅尝辄止，诸位见谅。”
范金有心中暗想，这么久了，他的病怎么还没好？该不会装的吧！
蔡全无终于放下心来，看来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何大清在一旁沉默不语，李国庆走到哪里都能应付自如，果然深藏不露。
徐慧真擦了擦嘴角，问道：“李哥儿，能给我讲讲公私合营是什么意思吗？
我们刚开业第一天，这小酒馆是不是就要被公家接管了？”
大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也想知道公私合营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国庆略作思考，见身边的小老婆也满怀期待，好吧，就当作是给她挣点面子，毕竟自己欠她不少。
“行，那我就简单解释一下。
去年九月，上面颁布了《公私合营准则》，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施赎买政策，逐步实现社会主义改造。”
在公私合营的企业里，社会主义成分占据主导地位。
私人股份的合法权益同样会受到法律保障，现在街道的政策是自愿参与，绝无强制。”
他并没有详谈，担心说得太多会被反驳！毕竟当前的措施只是初级阶段的改造，后续还会有更深入的调整呢。
所以，他确实需要借助小酒馆来探明公私合营的界限，以便争取更多权益，规避风险！
“李哥，你觉得我的小酒馆该不该加入公私合营呢？”
徐慧很机灵，知道这样的事应该咨询专业人士。
“老板娘，我只是个算账的，不负责宣传，也不会发表看法。
不过要是你想加入，小酒馆的资产最终将由我来审核。”
李国庆笑着端起酒壶，做出倒酒的动作。
“来，再喝一杯。”
徐慧赶紧递上杯子，待倒满后又是一饮而尽，算是领教了这位不讲道理只重礼仪的人。
“这就对啦！酒有优劣之分，你的店里的酒也分高下，比如有七分和一分的区别。
白面也有等级之分，普通白面一毛八，富强粉两毛五，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可以入口的东西。
可有些东西就得靠主观判断了，就像牛爷养的那只鸟，有人觉得一文不值，也有人认为价值千金，对不对，牛爷？”
李国庆话锋一转，再次调侃这个失意的满族人，提醒他别只顾着帮徐慧，还得注意周围还有其他人。
“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牛爷拱了拱手，识趣地停止争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于是关于公私合营的话题就此结束，没有继续深入探讨。
徐和生说起一些有趣的事情，范金有便安静下来，小酒馆里的气氛很好，酒水消耗得很快。
“雪茹，几点了？该结束了。”
“嗯，是该走了。”
陈雪茹需要回家照顾孩子。
李国庆立刻说道：“大家，我还有事情要回去，改天有空再一起喝酒。
老板娘，你算算多少钱，先记着账，我以后有时间再付。”
“没什么太多钱，要不就算了吧！”
徐慧明白，宁可自己吃亏，也要把今天的账结清。
“不，该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含糊。”
李国庆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赊账和白吃白喝完全是两回事。
“好！”
徐慧拿出算盘快速算了算，说：“扣除免费的五斤九两，酒钱总共三十二块四毛。”
“记下吧！”
李国庆接着说：“老板娘，今天是你开业的日子，我教你一课。
自己的账本别随便给别人看。”
“李大哥，谢谢提醒，我不会让别人看的。”
徐慧微笑回应，她并非愚钝之人。
李国庆笑着问：“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五十九位客人，毛利三成，单酒水利润大概十一块。
这还没算小吃的钱，而且只是今晚的收入。
老板娘，照这样算下来，你这个月的小酒馆能赚不少呢。”
徐慧微微点头，李国庆继续说道：“好了，今天的事一笔勾销，改天见面还是朋友，我李国庆从不记仇。”
说完，他带着陈雪茹离开了小酒馆。
蔡全无赶紧跟上去，他得骑三轮车送人。
酒馆内寂静无声，徐慧真咧嘴笑着，这是她常有的习惯，总是露出牙齿。
然而此刻，她却因被揭穿 ** 而愣住。
范金有暗自赞叹，李国庆果然不愧是精于计算的人，已经翻出了小酒馆账本的一半内容。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小酒馆竟如此盈利。
范金有眼中泛红，若能娶到徐慧真，他就再也不用为租住的小院子房租发愁了。
徐和生眼前一亮，尽管他的月薪不算低，但和小酒馆的收益相比仍相形见绌。
何大清同样心动，老何家三人每月总收入不过百元，而小酒馆的月收入却能达到上千，这差距让人难以企及。
“李哥，今天真是抱歉，我应该拦住范金有的。”
蔡全无满是悔意，若是他当时拦下那人，也不会引发这么多麻烦。
“老蔡，别往心里去，你是我的兄弟，我不会怪你。”
我欠的酒钱，你可以用我的名义替我支付。
等时机成熟，我会向徐慧真解释清楚，明白了吗？
今晚的酒钱，最终还是由老蔡承担了，虽然这份付出需要付出不少劳动，但都是值得的，追求心仪之人怎能不花费呢？
“嗯，我知道了。”
老蔡喜笑颜开，步伐更加轻快。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呢？”
陈雪茹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其中深意。
“雪茹，老蔡是看中了徐慧真。”
李国庆让蔡全无代为付款，也是为了不在背后留下欺负孤儿寡母的恶名，三十多块钱算不得什么，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老蔡眼光不错，他和徐慧真确实很相配。
陈雪茹开玩笑地说：“徐慧真这样的应该找个好归宿。”
老蔡谦虚地回应：“谢谢您的认可。”
陈雪茹听到后心情愉悦，她很高兴能回家了。
李国庆提醒道：“雪茹，明天早上我去街道办，中午到店里吃饭。”
他要去争取第一个公私合营的名额，否则可能会被范金有抢走。
陈雪茹开心地答应：“好，我们明天等你。”
蔡全无在一旁默默听着，他知道李国庆的经验值得学习。
“老蔡，送我回院子吧。”
“行！”
蔡全无匆匆忙忙往回赶，因为他还想回去小酒馆看看，傻柱还在后院帮忙照看孩子。
等到小酒馆关门后，半夜他们何家三人再返回。
李国庆嘱咐道：“老蔡，回去跟家里人说说情况，别让傻柱知道，他可是个直肠子。”
说完，李国庆便回家了。
蔡全无迅速回到小酒馆，刚好赶上最后一桌客人离开，于是关门准备第二天整理。
这家酒馆下午才营业，所以时间充裕。
徐慧真看了看账本，把它收了起来。
“我哥他们没车，得一起回去。”
“对了，慧真，李国庆让我给你带话，钱也带来了。”
蔡全无提前将钱准备好，递给徐慧真时强调是李哥儿给的。
徐慧真心生疑虑，但听蔡全无描述后稍作放心，决定日后请李哥儿喝酒。
何大清则提醒徐慧真李国庆不易招惹，幸好今日留了余地。
简单收拾后，三人前往后院，蔡全无特意嘱咐不要告知傻柱此事。
傻柱在家照看孩子，对酒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徐慧真送他们出门时，突然询问关于小酒馆公私合营的问题。
“慧真，这事该找李哥儿，他可没吃过亏。”
蔡全无不敢表态，他对公私合营一窍不通。
徐慧真随手拿出之前收的钱，“蔡大哥，你帮我退回去，顺便问问李哥儿怎么看。”
“这钱不能退，不然显得你不给面子。”
“放心，我一定弄明白。”
蔡全无愣住了，钱退了，人情就没法欠了。
“嗯，等你的好消息。”
天色已晚，徐慧真不便多言，目送何家三人离去后便锁门回屋。
……
“姐夫，你怎么起这么早？”
小京茹背着书包从隔壁屋过来，看见李国庆正在漱口。
“今天有事。”
李国庆吐出口中的泡沫，小老婆那边也得操心，公私合营躲不过去。
“姐夫，今晚还回来晚吗？”
小京茹昨晚想等李国庆一起睡，但没等到。
“今晚不晚了。”
李国庆笑着抱起小京茹回屋吃早餐。
早餐煮了粥，小关响很喜欢喝粥，看到桌上都是细粮，觉得这才是生活，却没体会到粮食的珍贵。
“妈，明天别买菜了！周末出去吃饭，把爸妈也叫上。”
“好啊，听你的。”
秦母喜出望外，这家人怎么这么会享受。
秦淮茹默默吃饭，给孩子喂饭的同时还在心疼钱，现在出去吃饭还要用粮票。
\"就这样定了，我今天正好要去大前门那边，到时候给光明打个招呼。\"
饭后，他带着小京茹出发，顺便送她去学校。
\"淮茹，我最近要忙一段时间，有时回来得晚，家里的事情你多操心一下。\"
\"没事，你记得按时吃饭就行。\"
\"对了，厂里新调来一个李副厂长，叫李新民，感觉不太容易打交道。
他刚来就开始查岗，昨天还问我病好了没有。\"
秦淮茹趁机说道，昨晚男人回来得太晚，早上母亲又在场，不想让家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