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茹姐，有人找李哥儿，是那个蹬三轮的。”
\"来了。\"
陈雪茹忙上前帮忙穿戴整齐。
李国庆系好裤腰带，忍不住说道：\"老蔡找过来，估计是关于公私合营的事，看来居委会也已经通知到小酒馆了。\"
\"嗯，国庆，你觉得老蔡能娶到徐慧真吗？\"
陈雪茹随口问了一句，同时把沙发上的毛毯收了起来。
\"难！他的对手可不少。\"
李国庆仔细数了数，除了何大清、傻柱，还有范金有、徐和生、强子、程老二等人。
我的天，这寡妇真是惹人羡慕，难怪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呢。
\"那我先走了，店里的事你就帮我照应着，过些日子我再过来。\"
李国庆离开丝绸店，看见蔡全无站在那里等他，三轮车就停在旁边。
\"老蔡，挺厉害的，早猜到我会来这里。\"
\"不是猜的，我先回去问过，听说您一大早就出门了。\"
蔡全无很着急，这两天都没找到机会问清楚。
\"你想问公私合营的事吧，到徐慧真的院子里说就行。
放心，我不会骗她，上次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李国庆取了自行车，直接跨坐上去，准备离开。
\"等等！\"
蔡全无急忙骑上三轮车跟上，但回头瞥了一眼丝绸店的招牌，心想李哥儿是不是哪天在小酒馆暴露身份，就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是丝绸店的主人，毕竟陈老板都给他生了孩子……
这时还是下午，小酒馆没什么客人，蔡全无独自走进店内，在柜台说道：\"慧真，李哥儿来了，你去把**拿出来，到后院再说。\"
\"好，这就去，你先把馆门关了吧。\"
徐慧真迅速将账本收起，从柜台后面来到后院，小酒馆与后院是相连的。
不讲道理的李哥儿让她明白了为人处世的道理。
她快步走到后院门口，推开一看，这不是人来了吗？
“李哥儿好，那天的事情真是抱歉。”
“小事一桩，那天喝醉了，今天清醒着呢，别见外，咱们走吧。”
李国庆心里想，看起来老何现在应该不在。
三轮车又在老蔡那里，难道老何去扛大包了？
徐慧真把人请了进去，说道：“何大哥今天给别人帮忙做饭去了，是有商户家办喜事。”
“这样很好啊！”
刚进后院，就看见蔡全无也跑进来了。
“哎呀，怎么把孩子放院子里了。”
李国庆发现院子里有个婴儿床，徐静理正躺在里面。
“没办法，没人照看孩子，下午天气不冷，把她放在院子里，她要是哭闹我还能听见。”
徐慧真一个人带孩子确实很不容易。
“我可以抱抱她吗？我家孩子已经一岁多啦，特别喜欢小孩子。”
李国庆还没要孩子的时候有些犹豫，但现在真的很喜欢小孩。
“当然可以抱，理儿不认生。”
徐慧真把女儿从婴儿床里抱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李哥儿。
“理儿，这个小名取得很好听。”
李国庆抱着徐静理，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说不定这个小女孩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呢？徐静理长大后可是个绝色佳人。
“老板娘，私下里我还是叫你慧真吧，这样比较亲切。
你是想问我关于公私合营的事情吧？”
他说到重点了，不是专门来看孩子吧？
李国庆侃侃而谈：“这是大势所趋！在明年一月底之前，前门街道的所有八百一十三家商户，一家都不会例外地参与到公私合营中。
建国已经六年了，大资本家都被清算，你觉得个体商户还能独善其身吗？
前门楼子、前门街道、大栅栏、东琉璃厂，这些地方都在前门街道辖区内，是京城的正门。
这里是个体商户聚集最多的地方，上面一定会严格监管。
全国看京城，京城看前门，历史潮流不可阻挡。”
徐慧真觉得李国庆确实擅长照顾孩子，为人也不错，私下里并不像那天那样咄咄逼人。
徐慧真认真听完后感慨道：“李哥儿，你分析得太对了，我完全明白了。”
蔡全无也表示理解，不管怎么合营，结果都已经注定了。
李国庆补充道：“明天下午居委会将召开动员大会，公私合营已经在推进中。”
徐慧真做事讲求逻辑，想要了解具体情况。
“具体怎么合营，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们，需要向居委会咨询。
公私合营肯定会有利益上的考量，最终目标是组建大集体。”
徐慧真突然问道：“雪茹姐是否也会加入公私合营呢？”
“她还在考虑，不过今天她已经把我的三间铺面买下了。
既然我没有了铺面，那么我个人就不参与你们的合营计划，做个公正无私的公方角色吧。”
李国庆决定公开这件事，相信很快会在小酒馆传开，这样他就不会有弱点被人抓住了。
“雪茹买下了你的店铺，她花了多少钱？对不起，李哥，我不该问这个。”
徐慧真急忙否认，她知道这个人不同寻常，无法轻易糊弄。
“没关系，十万块，今天上午已经通过银行转给我了，但她也差不多倾尽所有了。”
李国庆心想，这件事传出去后，他的经济问题就不再是隐患，再加上工人和干部的身份保护，谁还能对他怎么样？
“李哥，你真是很有钱。”
徐慧真惊叹，她卖一斤酒才赚两三分钱，不知道要卖多久才能攒够十万。
“慧真，你将来也会有的。
我非常看好你的商业才能。”
好了，不耽误你做生意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早上起得太早，有点累了。
李国庆谨慎地将账本递给徐静，然后潇洒地离开。
“蔡大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徐慧真逐渐意识到蔡全无同样心思缜密，只是表现得大智若愚。
“慧真，我认为应该推行公私合营。”
李哥儿和陈老板是朋友，陈老板在这个时候还敢购买店铺，说明公私合营并没有那么可怕。
蔡全无在思考，李哥儿应该不会害自己的外室吧。
“蔡大哥，你说得对，我喜欢争第一。”
明天就要召开动员大会了，我会第一个表示支持公私合营，或许还能争取到优惠政策，要是晚了，可能什么都捞不到。
徐慧真不再迟疑，下定了决心。
……
再说老秦家所在的村子，此时正在举行家族会议。
但凡与老秦家有些关系的都来了，聚在二叔秦长虹家的院子。
上午忙活完，这会儿正好闲下来。
“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为了商量姑爷的工作安排问题。”二叔开口说道，“昨晚我大哥回来得太晚，急着上班就走了，所以让我代为说明。”
二叔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旱烟，接着说道：“这次总共有十个名额，其中三个给年轻人，七个给妇女，年龄都不能超过三十岁。
到了城里就是在丝绸店工作，姑爷说表现好的话可以转正，不仅供应粮票，还能解决户口问题，不过只能解决一个人。
家属不能一起过去。”
“二叔，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留几个名额？”有人急切地问，心里想着，您还在田里忙活呢，难道不想去城里？
二叔笑着回答：“我已经年纪大了，去了也没什么用。
我家就让老三媳妇和她儿子一起去城里，还有我的三儿子。
这三个人是额外的，剩下的十个名额全是姑爷给的。”
“二叔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不用客气了。”大家都笑了起来，十个名额是姑爷特意多给的，那就看谁能争取到了。
“二叔，我家大丫已经十八岁了，干活很利索，让她去城里吧。”
“我二坤今年二十七，力气很大，能挑两百斤重的东西，去了也能帮上忙。”
“我奶奶……”
“别闹了，只要超过三十岁的都不行。”
“您等等，让我把话说完。
我奶奶那边有个亲戚，十七岁，人长得不错，不如送到姑爷那儿当个丫鬟？”
“这样真的可以吗？现在是新时代了，我觉得姑爷或许也需要人照顾吧。”
……
东直门外，护城河边。
“东旭，你最近过得不错啊，借三大爷的钱大概还剩多少了？”
李国庆放下鱼竿，坐在特意买来的折叠凳上，就是为了钓鱼方便些。
贾东旭把鱼竿 ** 地里，拍了拍手坐下，说道：“我每天给碧华五毛钱，给三大爷一块八毛，剩下的自己存着。
再过几个月，碧华那边应该就攒够了。”
他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已经习惯了。
工作不累，每天赚一百多，够用了。
闲暇时还能来钓鱼，不用做家务，这不是很好吗？
“好，来一支吧。
不过这烟你别抽了，浪费钱。”
李国庆递过烟和火柴，吹着风钓鱼，这才是他想过的生活。
“嘿！我不学抽，就是玩玩。”
贾东旭叼着烟说：“哥，蹬三轮比当工人自由多了，想干就拉车，不想干就休息，每天都是周末，还能天天见钱，挣得不比工人少。”
“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等你母亲退休了，你还打算进工厂吗？”
李国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蚕豆，这是难得的好东西，用牛油炒的，很香。
“不去工厂了，不自由。
到时候让碧华去接班，等棒梗长大后，再让他去接班。”
贾东旭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彻彻底底想通了？
“来吃吧！东旭，你是我的兄弟，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我们院子里五个兄弟，我和你最贴心。”
你要真当我哥，回头我让三大爷给你减八分利息，你也别那么拼命干活。”
李国庆万万没想到东旭会这样想。
院子里五个兄弟，许大茂始终如一，一心想着反抗。
傻柱是个浑人，这辈子就这样了，早晚要栽在寡妇手里。
老蔡虽然活得明白，但那是在替别人活。
唯有东旭，竟然愿意和我交心，难道真的被糊弄成这样，不想翻身了吗？
“哥，你就是我的亲哥！
这两年在院子里，就你对我好，连我娘都不把我当回事。
我能蹬三轮车也是靠你帮忙，不然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哥，我不瞒你，我隔几天就去饭馆吃一顿，都是白面馒头，兜里还有点钱，不像以前那样，攒不下几个钱，两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
贾东旭长久压抑后突然获得自由，竟达到一种超然的随性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