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梁拉娣接过清单，高兴地去找材料了。
李国庆暂时无事，在车间里放饭盒的地方坐下休息，顺便思考能种些什么作物。
正好，光明之前送来了种子，他也让三大爷去拿空盆了。
起初打算种些辣椒之类的，既能做盆栽又能摘下来炒肉，现在得好好考虑一下。
“李国庆，快，出事了。”
唐如德匆匆跑进车间。
“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车间？”
李国庆有些疑惑，就算出事，也跟他没关系吧。
“是花姐说的，你媳妇秦淮茹领工资时遇到麻烦了，新来的李副厂长不让她领取你的津贴，非要让你亲自去。”
唐如德气喘吁吁地说完，一路跑过来的。
“我去，你说的是李新民吧？他要给我找麻烦？走，去看看。”
李国庆笑了笑，同姓的本家还要为难自己人，要么是因为刚来就想借我立威，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
等他骑车到办公室时，那里已围了好几百工人，都在大楼周围。
“快看，李国庆来了，这下有意思了。”
“新来的副厂长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非得跟李新民过不去。”
“兄弟们，你觉得谁能赢？听说李副厂长是靠着老丈人的关系才上位的。”
“唉，别说别人了，但李国庆可不是什么善茬。”
李国庆停下自行车，扫视一圈后喊道：“二大爷，过来一下。”
“来了！”
刘海中从小人群中跑了出来，他刚进厂就被关禁闭了，来晚了，没挤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等他过来，李国庆低声说道：“二大爷，敢不敢带人跟我一起去教训教训李新民？事后我带你去找杨厂长，让你去二车间当个小组长，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干部呢。”
在工厂里当干部并不容易，就像工人想转成技术员、升任工程师一样，即便你是八级工也不行。
但如果能当上小组长，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不愿意当干部，虽然活儿少干了，但工资还比不上普通工人，有什么好当的？
但刘海中一直想当小组长，就跟何大清娶媳妇似的，是他的执念。
“真有这事？你别骗我。”
虽然刘海中和坏小子接触不多，但他媳妇却听了不少。
“二大爷，我会坑二大妈吗？我是后院住户，不会坑自己人。”
你不想出面，那我就找别人了，应该有人愿意担任这个组长。
李国庆打算在二车间安排一个敢于拼搏的人，以免再有人惹麻烦。
“行，我马上去找人，我有不少徒弟。”
刘海中与易中海不同，他喜欢指挥他人，在车间收了不少徒弟。
“快点！”
李国庆要让李新民明白工人的力量。
“你、你，还有小蓝，都过来。”
刘海中迅速召集人手，叫来十几个工人。
这边李国庆也召集了二十多人，围观的工人散开，留出一条通向楼梯口的通道。
“楼上的让开，等会儿领工资。”
“闪一边去，李国庆来了。”
刘海中和唐如德喊话，将楼道清空，领工资的桌子摆在楼道口。
李国庆抬头看见花姐带着媳妇秦淮茹在一旁，桌子后面坐着两人，一个是会计，另一个是李新民，旁边还有一个出纳。
“李国庆，你终于来了。”
花姐喊道，心里替秦淮茹不平，但她不能带姐妹盯着新来的副厂长，估计也没啥好看的。
李新民立刻站起来，向下看去，不用介绍，他一眼就认出了没穿厂服的李国庆。
而且这人长得太过帅气，气质不似普通工人。
等等，好像带了一群人来？李新民突然有些紧张，难道碰上刺头了？
李国庆走上楼梯，原本在楼道排队领工资的工人都跑上走廊围观去了。
“我的病休津贴为什么不发？这是谁规定的？康会计，还是刘出纳？”
“不是我们定的，李国庆，你别误会，这是李副厂长的决定。”
康会计赶紧撇清关系，生怕被牵连。
“那你就好好站着别动。”
李国庆示意刘海中动手，不然小组长的位置岂不是白当了？
“听见了吗？让你站一边去。”
刘海中鼓起勇气，一把将康会计从桌后拉出来，而刘出纳早已躲到一旁。
李新民咽了咽口水，“你是李国庆？”
“你是李副厂长，李新民？”
李国庆虽知此人未来会成为革委会主任，但这又能怎样？顶多调他去辛苦的岗位，但他根本不去上班。
再说，想用秦淮茹威胁他更是不可能，还没到那一步，他就会先行动。
“李国庆，冷静点。
我找你是想问问你病休的情况，都两三年了，你的病还没好吗？”
李新民环视周围聚集的工人，楼梯间都快站满了，特别是那个大胖子，看起来不好对付。
他要是叫保卫科来，也来不及了。
“治不好了，医生说这辈子都好不了。”
“现在总该发津贴了吧！我应得的，一分都不能少，我为轧钢厂流过血汗。”
稍作停顿，他又说道：“把那些围观的人围起来。”
“好的！”
“都看到了，把人围住。”
几十号工人瞬间将走廊挤得满满当当，楼梯口也被堵住。
李国庆伸手，隔着桌子一把抓住李新民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李新民慌了。
他刚到厂里想树立威信，怎么像撞上了铁壁铜墙，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二叔，帮忙给他点教训。”
李国庆示意刘海中一起动手，以统一立场。
“行！”刘海中狠下决心，上前一巴掌甩过去，清脆的响声回荡开来。
众人惊呆了，就连李国庆也愣住了。
他以为只是象征性地挥个拳头，没想到刘海中下手这么重，居然直接扇脸。
李新民捂着脸颤抖着说不出话，他可是副厂长啊，就这样被工人给打了。
“李副厂长，你现在没意见了吧！”
我的津贴是冶金部规定的，上面没说取消，谁敢扣我一分钱，哪怕你是副厂长也不行。”
李国庆说完才松开李新民的衣领，让他坐下。
既然已经动手了，就不后悔。
“康会计，以后我的工资让我媳妇去领，行不行？”
“可以，这就发。”
康会计在人群外回答，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听到了打人的声音。
“那就这样吧，大家散开，让康会计继续发工资。”
李国庆让工人们保持队形，先安排秦淮茹领取工资。
\"总共六十三块，秦淮茹，你清点一下。\"
康会计核算完毕后，刘出纳随即从包里取出钱来，整个过程始终没有看向别处。
李新民沮丧地坐在椅子上，表情复杂，最终掩面离去，实在丢不起这个人，也不敢当众发作。
\"快看，刚才李副厂长是不是被打了？\"
\"不用猜就知道，看他捂着脸的样子，李国庆也太厉害了，连副厂长都敢动手。\"
\"不对啊，新来的李新民就这么走了？\"
\"还能怎么办？你看李国庆带着几十号工人来了，再说你以为他真的有毛病？刚刚单手就把李副厂长提了起来，我这个锻工都没他那么大的力气。\"
工人们低声讨论，看到李国庆朝这边望了一眼，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也没说。
\"国庆，这会不会惹出麻烦？\"
秦淮茹有些担忧，那可是副厂长，就这么被打了一顿。
花姐却道：\"李国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跟你一起工作挺好的。\"
\"能有什么麻烦？我们是工人，不怕事！
淮茹，别担心，我的津贴由冶金部规定，别说李新民管不着，就连杨厂长也不敢克扣我一分。\"
李国庆随即带着秦淮茹和花姐准备离开。
刘海中急忙说道：\"李国庆，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事情。\"
\"忘不了，二大爷，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李国庆笑了笑，正好他在研发新发明，免得被人说吃闲饭。
再说了，让二大爷也卷进来，现在只能硬碰硬对付李新民了，这倒是个好事。
……
却说李新民垂头走过走廊，从另一边的楼梯上了楼，心中满是怒气，便想召集保卫科的人。
不过他依旧保持理智，李国庆的津贴是由冶金部下达的命令，他实在无法干涉。
“厂长好！”
“你是？”
李新民盯着眼前的马脸男子，此人未穿厂服，难道是那间办公室的人？
“厂长忘记了吗？我是宣传科的放映员许大茂，就是前两天放电影的那个。”
许大茂笑容谄媚，但并不十分在意，毕竟他媳妇的亲叔叔可是二商局食品厂的副厂长。
春燕之前就提到过，等到他的工龄和资历足够，将来当上科长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轧钢厂发展不顺，他还可以去友谊食品厂的宣传科，只是会有些麻烦，因为不是同一个系统了。
“哦，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李新民的脸颊隐隐作痛，那个胖男人的手劲真大。
许大茂突然注意到厂长脸上有指痕，这……该不会是被人打了吧？
“厂长，您的脸怎么了？”
“许大茂，跟我到办公室来。”
李新民的表情变幻莫测，今天算是撞见硬钉子了，这也怪他刚到任，对厂里的具体情况还不熟悉。
要是早知道李国庆这么棘手，说什么也要多带几个人一起去挡着。
眼前的这个人是宣传科负责放电影的，应该对厂里的事情了如指掌才对。
许大茂跟着进了办公室，半坐在沙发上，有些摸不清情况。
“许大茂，你知道李国庆这个人吗？”
听到这话，许大茂不禁咽了咽口水。
糟了，这事不会跟那个小人有关吧？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厂长，您问他干啥？他这人不太好说。”
许大茂不知该说好话还是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