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宗已用16开的纸张绘制了诸多《射雕英雄传》中的人物、场景与景物。
16开的纸张,尺寸恰到好处,在描绘这些内容时,能够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故事里的种种画面。他笔下的人物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场景描绘得生动逼真,仿佛能将人瞬间带入那个武侠世界;景物更是刻画得细腻入微,每一处细节都尽显笔端。
整个《射雕英雄传》的精彩片段,仿佛鲜活地在纸张上徐徐展开。
今日,他继续用这纸张进行绘画。他拿出分隔的砚台,将荣宝斋的12种颜色分别细致地调制好,便又专注地绘画起来。
正绘画时,他听到秀芝姐回来的声音,秀芝姐喊道:“传宗,我回来了!”
易传宗立刻回应道:“秀芝姐,你累了一天,快去洗洗休息吧!我再写一会儿。”
说着,他瞬间将毛笔搁在调色盘上,心中不禁感慨:“唉,晚上的事,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刹那间,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在易传宗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旋即全身心沉浸于绘画创作之中。
绘画之际,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全然忘我的世界,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时间在他专注的笔触下悄然流逝,直至手腕传来一阵酸痛,他才如梦初醒般轻轻搁下手中的狼毫毛笔。
他缓缓转头环顾,只见椅子与桌子之上,纸张星罗棋布,那些已然干透的画作,被他有条不紊地叠放在一处,已然堆叠成一小摞。
他下意识抬手瞥了眼手表,时针已然悄然越过12点,不知不觉间,已然夜深。
此刻,砚台里的颜料已消耗殆尽。起初,他打算就着身旁那盆清水,细致入微地将砚台与毛笔清洗干净,随后放回笔架。
然而,他猛地想起房间里铺设着地毯,倘若不慎有颜料滴落其上,恐怕难以清洗。
念及此,他果断将砚台与毛笔置于盆中,端着径直走向屋外。此前,他特意准备了一个木桶,专门用来取用假山上的水。待洗完毛笔与砚台,他便将污水径直倒入下水道。
平日里,他作画惯用羊毫与狼毫这两种毛笔,二者对于绘制此类画作而言堪称相得益彰。
除此之外,他还会借助铅笔辅助绘画,如此一来,铅笔的使用量着实不小。他暗自思忖,日后得再多购置些铅笔,顺带添置几把削笔小刀。
他作画时习惯一次性削好十几根铅笔,毕竟频繁削笔着实不便。而且,易传宗全身心投入画画时,精力的消耗也颇为可观。
就在他刚端着盆踏出书房之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传宗,把盆给我吧!我去帮你清洗,你快去洗漱休息,天已经很晚啦!”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秀芝姐一直守在外面。易传宗赶忙说道:“不用,秀芝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呀?”
李秀芝微笑着回应:“哎,我没什么事,就想着等你一起。”
其实,李秀芝早已困意袭人,但只要易传宗还未休息,她便不舍得睡,守在书房外面就像守在他身边一样,心里满是甜蜜。
她心底隐隐担忧,若是自己先睡了,易传宗或许会与她分房而睡,毕竟每个房间都备有床铺,况且昨日他们刚刚有了夫妻之实,还是她鼓起勇气促成的。
话音未落,李秀芝便轻轻从易传宗手中接过盆,转身朝着屋外走去。易传宗见状,连忙说道:“秀芝姐,真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吧!”
李秀芝赶忙回应:“传宗,你去洗澡吧!我刚烧好了水,已经提到洗刷间了。我去把砚台和毛笔洗净,晾到笔架上,这样你就能早点休息。”
李秀芝径直从易传宗的双手里轻轻拽出盆子,而后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易传宗实在拗不过她,只好说道:“行,谢谢秀芝姐,那我先去洗澡了。”
李秀芝头也没回,说道:“你说什么话?咱们是夫妻,这种事有我在,本来就不该你干。”
李秀芝深知易传宗向来爱干净。早在1942年时,她就知晓易传宗自幼便有此习惯,只要条件允许,基本上天天都会洗澡。
她暗自思忖,从昨天到今天,乃至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为易传宗烧好洗脚水和洗澡水,让他能清洗干净后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李秀芝来到八角亭,打开那里的灯。借着灯光李秀芝来到假山下,接着了一桶从山上流下的水,提到一边认真地清洗着砚台和毛笔,心里满是欢喜。
1942年,在爷爷的医馆中,易传宗写字作画之际,李秀芝便已开始帮他清洗砚台和毛笔,且持续了数日。
那段经历,让李秀芝熟知了清洗砚台和毛笔的门道,今晚,她洗笔和洗砚台时格外专注。
她在心中默默盘算:以后传宗写字绘画,我就一直给他打下手。我对他这般好,慢慢地,他肯定也会对我越来越好的。
完成手头的事情后,李秀芝轻轻将砚台与毛笔放置在一旁。
紧接着,她移步至书房。踏入书房,未见易传宗身影,目光随即落在书桌上那两小摞尚未整理的物件上,一摞是画作,另一摞则是写满字迹的纸张。
李秀芝的视线被画作上栩栩如生的人物与如诗如画的风景所吸引。
此时,书房内宽敞明亮,空气中悠悠地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栀子花香。她并不知晓这是何种花卉,只觉那香气清幽宜人,沁人心脾。
易传宗曾跟她提起过,这是栀子花香。记得1942年时,他的房间里还萦绕着茉莉花香。
可自与易传宗分别后,她便再未见过那种花,即使遇见了,也嗅不到往昔那般馥郁的香气了。
环顾书房,李秀芝顺手拿起抹布,在水中浸湿、拧干后,仔仔细细地将书房重新擦拭了一遍,直至每个角落都纤尘不染,这才心满意足地关上了门。
恰在此时,易传宗洗漱完毕,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秀芝姐,洗完啦!”
说罢,身着睡衣的他走进书房。看到书桌上杂乱的画作,易传宗想着将这些画作连同写好的《神雕侠侣》稿纸一同放进书桌抽屉并锁好。
这并非是他担心他人随意翻动,纯粹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