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郡主那边已安置妥当,短时间内不敢再犯,只是……”
庞墨把郡主府的情况汇报给萧霁衍,顿了顿继续说道。
“庄府那边的动静似乎还未消停,属下发觉昨晚有一批人从庄府出去。”
萧霁眼神一凛,淡漠地说道:“那便让他们从皇都中滚出去吧。”
他的神情淡然,决断他人生死的事情,在他的语气中平静的仿佛只是在聊天。
“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萧霁衍瞥向庞墨。
“都已经准备妥当,”庞墨抬手示意,门外便有人抬出几个红木箱子。
他眼神中有些忧虑:“只是这些东西您都是准备留作后手,此番……”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
萧霁衍丢出一个黑棋,重重地砸在庞墨的腿上,对方吃痛单膝跪地:“是属下觊越。”
几日后,朝廷的大太监带着一众萧家军前往庄府。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庄景程买卖官职,中饱私囊,克扣灾粮。”
“导致民不聊生,令庄景程于秋后问斩,庄府男子一应充军不得战功,女子只当军妓,钦此。”
太监尖细的嗓音如同魔咒回荡在庄府每个人的脑海中。
庄景程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地爬向大太监。
“公公,求您跟陛下求求情,不要牵连到我的妻女身上。”
大太监一脚踹开庄景程,嘲讽地看向他。
“庄大人买卖官职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咱家只是一个奴才,无权干涉陛下的心意。”
“陛下有旨,限庄府三日内清点人数,若有违抗,斩立决!”
大太监说完这话便甩袖离去,留下萧家军在此看守。
“老爷,我们去求郡主吧,叫她救救我们,”庄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庄景程一把推开她:“要不是你动了江濯雪,庄府又怎会沦落如此境地。”
“如今郡主也被软禁在郡主府,她自身难保如何搭救庄府?”
庄夫人瘫软地跪在地上,万念俱灰的半倚靠在丫鬟身上。
她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连滚带爬地朝着外面跑去。
庄府被抄家的消息传到江濯雪的耳中时,已是傍晚时分。
江濯雪怔怔地看着外边的落叶,羽睫轻颤,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从弹劾到圣旨颁发的过程,需要经过翰林院起草,再由皇帝审核。
这期间需要至少十日时间,可自从重明郡主被软禁在郡主府。
到庄府抄家的圣旨发放,不过间隔六日时间。
江濯雪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只怕庄景程是萧霁衍用来做后手的利器,可现在……
就在这时,青梅急匆匆地跑过来,语气焦急:“夫人,庄夫人跪在门口求见您一面。”
江濯雪挑眉,没等她做回应,外面便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由远及近,渐渐的到了韧竹轩的门口。
青梅叫外边的洒扫婆子挡在外面,却被庄夫人发了疯的一头撞开。
她披头散发地跪在江濯雪跟前,脚掌血肉模糊一片。
“崔夫人,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对您有丝毫不满。”
庄夫人重重地磕头,双眼哭得红肿,声音凄惨不已。
“我久居深闺,庄夫人有冤情应该去官府才是,何故跑来我面前。”
江濯雪眉头微皱,崔府的护卫不像侯府森严,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就能擅闯的。
怕是有人故意把庄氏放进来她抬眸看向门外的碧粉色身影,眸光冷冽。
苏拂衣手执蚕丝蒲扇,半掩着脸,声音中带着几分哀伤。
“庄夫人着实可怜,被郡主逼迫做了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现在却被当成弃子,姐姐不但不帮她一把,怎么还落井下石呢?”
“妹妹倒是菩萨心肠,”江濯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既怀着悲天悯人的大义,不若妹妹顶替庄夫人之女充当军妓可好?”
“如此不仅成全妹妹的见义勇为,也可替庄夫人了却遗憾,此乃大善。”
苏拂衣一噎,对视上庄夫人眼中的亮光,她忙避开视线,不敢再发一言。
见崔穆亭面色不善地走来,更是紧闭嘴巴,将自己的存在感拉到最低。
庄夫人在二人身上打量,随后跪趴在地上,对着崔穆亭磕头求饶。
“崔院判,臣妇素来听闻您素来宅心仁厚,今庄府蒙冤入狱,还请崔院判上报陛下重新彻查此事,还我们一个公道。”
崔穆亭被庄夫人的这阵仗震慑到,庄府的事情的确经他手盖章审核。
只是这件事由皇帝亲自出面,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加之他与学士之位失之交臂,更不愿做这些惹火上身的事。
崔穆亭直接越过庄夫人,面色不悦地质问江濯雪。
“如今皇都盛传崔家主母为害人精,所接触之人无不倒霉。”
“先是郡主被软禁,而后庄府倒台,你可知你的言行给崔府带来多大的麻烦。”
江濯雪挑眉:“夫君是想替他们出头?那你可找错了人,你应该替他们去敲登闻鼓。”
崔穆亭被江濯雪噎得说不出话,随后甩袖愤怒地离去。
庄夫人心如死灰地半瘫在地上,本想借崔穆亭之手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就算不能给他们洗刷冤屈,也能在最后关头反咬一口,把崔府和侯府全都拉下水。
“江濯雪,你行事狠辣无情,就不怕将来不得好死!”
庄夫人站起身怒指着江濯雪,面容扭曲地咒骂她。
江濯雪淡然地喝着茶水,语气平静:“死过一回的人还会怕你这两句咒骂?”
她轻笑一声,眼神透着无辜:“不过你们母女的好日子倒是到头了。”
“听说军营中的男子久不见女色,压抑太久的欲望……”
江濯雪的话不再继续说下去,她平静地看着崩溃发疯的庄氏。
庄夫人犹如冰水浇头,瞬间止住了哭声。
江濯雪的那双眼眸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庄夫人心如死灰地呆愣在地,她的女儿才刚刚及笈,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
为何就要遭受如此的煎熬,她爬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看着江濯雪。
“崔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
江濯雪冷冷的说道:“在你害人之前就应该想到会遭此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