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语棠语气不耐烦的厉害,嫌恶的对两人挥挥手,“念在你们还有点用,就先留着你们的狗命。从今天起,搬到城南的破庙去住等待我更进一步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踏出破庙半步!”
说完,郑语棠将一锭银子狠狠地丢在地上两人的面前:“这是最后一次给你们银子,这点儿事都整不明白,真是岂有此理,拿了银子就给我安安分分隐居去,要是这一次再办砸了,就等着去乱葬岗吧。”
两人听到乱葬岗三个字,顿时浑身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女妇女着急忙慌的捡了银子,两人对望一眼,几乎是连滚带爬得退了出去,消失在了郑语棠眼前。
郑语棠看着这两人那狼狈的背影坚信减员,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冷漠。她走到窗边,望着尚书府的方向,喃喃自语。
“郑禾意,你以为你做了郡主就高枕无忧了?我会让你知道,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而你,注定是要被我踩在脚下的。”
【果然是郑语棠!好一朵白莲花!她可真是恶毒女配最强的对手。】
【心疼那对可怜的男女!不过他们也是活该,为了居然做证丧良心的事。】
【郑语棠好恶毒!】
【恶毒女配快来这里调查,幕后黑手就是郑语棠!】
郑语棠从宅邸出来就进入一辆早就停靠在远处的马车上,马车风驰电掣朝尚书府而去,平安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屋顶上。
其实刚刚他已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刻,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朝着郡主府疾驰而去。
这夜,有人欢喜有人忧,郑瑀翻来覆去也不能睡着,尽管郑尚书已经提醒他让他去睡觉,但郑瑀依旧心急如焚。
正屋内,烛火明灭,绯红的光芒跳跃着,映着榻上郑尚书苍白如纸的面容竟形成了鲜明的比照。
一更天了,郑尚书两眼紧闭,呼吸微弱的好像随时可能消弭掉的游丝一般,他那胸口极轻微的起伏还在证明卧榻上一息奄奄的人儿还活着。
郑瑀则紧张的坐在旁边,不时地用一块手帕轻轻擦拭郑尚书额角沁出的汗渍。铜盆里的水早已换过无数次——“父亲……”
注意到郑尚书的手指似乎动了动,郑瑀急忙低声呼唤,自郑尚书昏迷以来,郑瑀几乎寸步不离在伺候他,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有什么闲杂人等混了进来。
因为夜以继日的操劳,郑瑀眼下一片显而易见的乌青,嘴唇也干裂的厉害,但他却仍强撑着精神,不离不弃的守护在父亲身边。
说是继子,其实郑瑀和郑尚书之间的感情早已浓厚到情同父子,医者说郑尚书脉象虚浮且散乱,危险极了。
郑瑀也知道这如风中残烛一般的脉搏,随时可能……父亲其实是积劳成疾,外加被人弹劾以及内宅的一些事,让他一蹶不振。
【看郑瑀这黑眼圈!真的好心疼哥哥!】
【尚书大人情况不大好,这脉象听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恶毒女配还在等消息呢,千万别有事。】
二更天,管家恭叔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外面忽的传来礼貌的叩门声,三短一长。门外的管家屏息与来人低语了几句,随即恭叔变了面色,迅疾的转身回屋子。
恭叔进来后,附在郑瑀耳边:“大少爷,东宫、东宫来人了,殿下亲至。”郑瑀的手下意识的一顿,他抬眸看向窗外静谧的夜,“太子殿下?此时前来做什么?”
“殿下说有急务与老爷商议,且不愿惊动旁人。”恭叔神秘的压低了声音,显而易见,这早已经不是恭叔第一次传递类似的消息了。
虽是游刃有余,但语气里也满都是忐忑。郑瑀沉默了少顷,这才看向恭叔:“请殿下至书房稍候,我去去就来。”他理了理衣袍,又回头看了眼依旧没能睁开眼睛的父亲。
这才迈步走出正房,深夜的凉意顺着衣袖裹挟进来,郑瑀站在廊檐下,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太子深夜秘访,绝非寻常事,郑瑀明白,自己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出差池。
书房内,烛火通明。太子李恒身着一件葛色常服玄色披风,在窗前负手而立,好像在看庭院内的菊花一样,李恒眉头紧锁,面上写满了焦灼与痛苦交织的萎靡表情。
见郑瑀走来,李恒转身,“郑卿,你可算来了!你父亲他……”
郑瑀躬身行礼,目光落在太子紧握的拳头上:“劳殿下挂心,我父仍在昏迷。只是不知殿下夤夜至尚书府,所为何来?”李恒看了一眼他,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走到书案前,迅速且果决的从袖中取出一个不大的锦盒,推到郑瑀面前,“些许人参鹿茸,聊表心意。若是能治好你父亲,我也开心。”
郑瑀不置可否,并不敢收取或者立即拒绝,太子李恒将东西就这么小心翼翼放在桌上,郑瑀朝盒子里鹿茸人参看看,知道那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太子转移视线,“郑卿,实不相瞒,今日御史台又有人上折子弹劾你父亲,这一次就连我都不能幸免,他们居然说我……说本宫结党营私,与尚书府过从甚密,想要颠覆权柄,意图不轨!”
太子恒越说越愤慨,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上到乾坤殿的折子真是字字杀人诛心,父皇虽未表态,但看我的眼神已然不同往日!”
【太子果然是个没主见的!这就慌了?】
【“结党营私”?这帽子扣得够大!】
【郑瑀快想想办法!别让太子慌了。】
郑瑀坐下来,迟缓的伸手,慢吞吞打开锦盒看着里面色泽鲜艳且饱满的药材,他却并未多言。
“殿下息怒。御史言官,本就以弹劾为能事,些许风言风语,陛下耳聪目明自然不会偏听偏信,您何必放在心上?”
“怎能不放在心上!”李恒猛地一拍书案。
“如今朝廷内暗流涌动,三皇子一党虎视眈眈,就等着抓本宫的尾巴!若父皇他……”太子恒没说下去,但眼中的恐惧却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