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站在基地作战室的电子地图前，指尖重重按在地下三层的红色标记上。
数据盘在他掌心发烫，里面的信息刚解析完半小时——财团把近两百名幸存者关在废弃地铁站改造成的囚室里，用高压电围栏和自动机枪守着。
\"雷子，你留守。\"他转头看向靠在墙角擦战术刀的雷灵，刀面映出对方皱眉的影子，\"基地防御不能空，万一韩森狗急跳墙......\"
\"成。\"雷灵的刀\"咔\"地收进刀鞘，指节叩了叩桌上的狙击枪，\"我给你架远程，三点到七点方向包圆。\"
话音未落，作战室的门被撞开条缝。
苏绾探进头来，发梢还沾着基地厨房的面粉，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阿飞，我也要去！\"
孟飞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三天前在便利店救她时，这姑娘被丧尸吓晕过去，现在倒敢提这种要求？
他刚要开口，苏绾已经蹭到他身边，拽住他战术背心的下摆：\"我学过急救！
末世前在社区医院当过志愿者......\"她声音越说越小，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肩窝那道还没愈合的刀伤，\"上次你受伤，我连绷带都不会拆......\"
孟飞低头看她。
暖黄的灯光下，她睫毛上还粘着点面粉，像落了层薄雪。
他忽然想起前晚巡逻时，这姑娘蹲在基地角落给流浪猫喂压缩饼干，被丧尸扑过来时，明明吓得腿软，却把猫护在怀里。
\"行。\"他突然松开攥紧的拳，\"但只能跟在队伍最后，离交火区十米外。\"
苏绾的眼睛瞬间弯成月牙，转身跑出去时差点撞翻椅子。
雷灵嗤笑一声，把狙击枪往他怀里一塞：\"得，你现在是护崽的狼。\"
深夜的废弃购物中心外，孟飞贴着外墙听里面的动静。
耳机里雷灵的呼吸声很轻：\"东墙三个岗哨，西墙自动机枪，黑狼那孙子在正门守着。\"
\"闪光弹。\"孟飞摸出系统兑换的高爆闪光弹，冷却时间刚过，手掌心还留着兑换时的麻痒。
他冲身后打了个手势，七人小队立刻散开。
\"三、二、一。\"
爆炸声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孟飞眯眼冲进烟雾，眼前一片雪白的残影里，黑狼的怒吼穿透噪音：\"给我往死里打！\"子弹擦着他耳尖钉进墙里，他反手甩出第二颗闪光弹，借着敌方短暂的失明，扑到岗哨后面。
\"医疗包！\"左边突然传来苏绾的声音。
孟飞转头，正看见她蹲在地上，膝盖压着个队员的大腿——子弹穿透了那人的小腿，血正汩汩往外冒。
她的白大褂前襟沾着血，动作却稳得不像第一次碰这种场面：\"压住这里！\"她撕下自己的袖管当绷带，指尖在伤口上方快速按了几个点，\"我记得......对，压迫止血法！\"
受伤队员疼得额头冒冷汗，却冲她咧嘴笑：\"苏姑娘比军医还利索！\"
孟飞喉结动了动。
这哪是他印象里被丧尸吓晕的傻白甜？
她低头打结时，碎发落下来遮住眼睛，却能精准避开伤口的位置。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响起：【苏绾亲密度+5，当前82】，他突然想起姚瑶说过，亲密度提升到80会解锁特殊能力——原来这姑娘藏着急救技能。
\"通风管道在二楼消防栓后面！\"姚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
孟飞踹开消防栓的玻璃，果然看见墙后藏着半人高的金属管道。
他刚要钻进去，姚瑶的声音又急又快：\"等等！
我查过图纸，这管道十年前被焊死了......\"
话音未落，金属摩擦声从管道深处传来。
孟飞摸出系统兑换的热熔切割器，蓝色火焰\"滋啦\"一声舔上焊点。
火星溅在他护目镜上，烫得皮肤发疼。
姚瑶趴在他背上看时间：\"黑狼调了两队人过来，还有三分钟到！\"
切割器的噪音里，孟飞听见自己的心跳。
系统提示冷却时间还剩2分17秒——如果等不到打通，他们就要被包饺子。
他咬着牙把切割器压得更紧，焊点终于出现裂痕。\"开了！\"姚瑶推了他一把，率先钻进去。
管道里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孟飞猫着腰往前挪，突然听见下方传来脚步声——黑狼的人已经冲进购物中心大厅了。
囚室的铁门被雷灵的狙击枪轰开时，孟飞差点喘不上气。
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近两百张苍白的脸转过来，像一片被风吹倒的芦苇。
最前排的老人扶着铁栏，手背上全是针孔：\"他们......抽我们的血......\"
\"能走的跟我来！\"孟飞扯着嗓子喊，\"走不动的，我们背！\"他弯腰背起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男孩，男孩瘦得肋骨硌得他胸口生疼。
苏绾已经蹲在地上，把医疗包摊开：\"阿姨帮你包扎好不好？\"她面前的小女孩大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把她的白大褂染成暗红色，她却像没感觉似的，指尖轻轻抚过女孩发顶：\"别怕，和上次救小猫一样......\"
雷灵的枪声在身后炸响。
孟飞回头，看见他靠在铁门后，战术刀上沾着血，冲他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但通讯器里雷灵的声音发闷：\"韩森带了一个连过来，出口被封死了。\"
出口处的探照灯刺破夜色时，孟飞数了数队伍——只有八十多个人能自己走，剩下的要么昏迷，要么腿断了。
他把小男孩交给苏绾，转身对雷灵说：\"你带他们先走，我断后。\"
\"放屁。\"雷灵把狙击枪塞给他，\"你系统冷却还没好，我皮糙肉厚。\"他抄起两把突击步枪，冲人群吼：\"都跟紧苏姑娘！
她指哪你们走哪！\"
苏绾抱着小女孩，回头看了孟飞一眼。
她脸上沾着血，眼睛却亮得惊人：\"阿飞，我会把他们都带出去的。\"
孟飞点头，转身时撞进姚瑶怀里。
她不知何时摸了过来，手里攥着个黑色遥控器：\"还有条通道。\"她推了推歪掉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废弃实验室的应急通道，需要五分钟激活。\"
\"你怎么知道？\"
\"我参与设计的。\"她低头按遥控器，指尖在按键上翻飞，\"但......\"
\"但什么？\"
姚瑶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探照灯的光：\"通道尽头是07号实验体的实验室。\"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过现在，我们没得选。\"
孟飞盯着她的眼睛。
那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和在财团总部黑进系统时一模一样。
他把战术刀往地上一插：\"所有人听姚博士指挥！
雷子，跟我压阵！\"
枪声再次响起时，姚瑶的手指在遥控器上按下最后一个键。
远处传来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苏绾哄小女孩的轻声细语：\"不怕哦，我们要去新的家了......\"
孟飞背靠背和雷灵站着，看着姚瑶跑向通道入口的背影。
系统提示突然响起：【检测到07号实验体相关坐标，是否开启追踪？】他没来得及点确认，就听见通道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