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球场,阿慈刚结束晨练,气息匀长,周身带着一种宁静温和的气场。
忽然,一阵突兀的破空声袭来!一颗篮球挟着劲风,直冲她的方向。
阿慈眉梢微动,身体却已本能地做出反应。
她轻盈地旋身,篮球堪堪擦过她的发梢,“砰”地落在地上,弹跳着滚远。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你没事吧?”一个身影如同雀跃的小鹿般飞快奔来,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真诚的懊恼。
阿慈转过身,迎上一张甜美灵动的脸庞。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不掺任何杂质的关切,正是狩猎队的队长犬乐。
阿慈澄澈的青眸里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更加柔和的涟漪。
她轻轻摇头,嗓音温软得像初春的风:“没关系,没有碰到我。”
她主动弯下腰,拾起那颗调皮的篮球,双手捧着,递还给对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熟稔与欣赏,“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狩猎者队的队长,犬乐,对吗?”
“咦?!”犬乐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即笑容如同阳光般绽开,她抱着篮球,好奇地向前凑近一小步,几乎要碰到阿慈,“你怎么会认识我呀?”她的姿态天真毫无防备,像个发现了新伙伴的小女孩。
阿慈的笑容依旧温柔,耐心解释:“我是守护者队的替补队员,看过你们的比赛录像,”她顿了顿,青眸中流露出纯粹的赞叹,“你们打得非常精彩。”
“哇!你就是守护者队的呀!”犬乐发出一声轻快的欢呼,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毫不吝啬地赞美,语气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憨,“你长得真好看!声音也好温柔!我感觉你好亲切呀!”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想去拉阿慈的手,但又觉得唐突,缩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被如此直白又天真地夸奖,阿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宛如水面漾开的温柔涟漪。
她轻声回应:“你才真的是又漂亮又厉害,像个小太阳一样,活力满满的,又灵动又聪明,在球场上真的很耀眼。”
听到阿慈不仅夸她,还如此懂她球场上的表现,犬乐的脸颊飞上两抹红霞,她害羞地低下头,用脚尖轻轻蹭着地面,声音也小了些:“嘿嘿,哪有啦……你太会夸人了……”
“对了!”犬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一亮,又恢复了那副活力满满的样子,“反正时间还早,我们一起玩一会儿吧?我知道附近有个小卖部,冰淇淋可好吃了!”
她说着,兴奋地想去拉阿慈的手一起跑,结果脚下没注意,被一颗小石子绊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哎呀!”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一旁始终关注着她的阿慈早已反应过来。
只见阿慈脚步迅捷而轻盈地向前一滑,几乎是瞬移般来到了犬乐身侧,手臂稳稳地一托,便扶住了她的胳膊,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早已预判了一般。
“小心。”阿慈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关切。
犬乐借着她的力道站稳,拍了拍胸口,吐了吐舌头:“吓我一跳,谢谢你呀!你反应好快哦!”她由衷地赞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没什么。”阿慈微笑着松开手,对于自己刚刚展露的、远超常人的敏捷与反应速度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热心地说,“你想去小卖部吗?我知道路,可以带你过去。”
“好呀好呀!”犬乐开心地点头,随即又有些笨拙地从口袋里掏东西,结果不小心把挂在背包侧袋的水壶碰掉了。
眼看水壶就要落地,阿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迅速弯腰,手腕一勾,在水壶离地还有几厘米时便轻松捞住,递还给她。
“给你。”阿慈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勉强。
“哇!”犬乐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接过水壶,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佩服,“你好厉害!动作又快又稳,像会功夫一样!”
阿慈被她逗笑了,轻轻摇头:“只是平时锻炼得多一些而已。”
她展现出的是纯粹的热心肠和一种经过千锤百炼后融入本能的灵巧,这并非刻意炫耀,却让细心的观察者能窥见她不同寻常的一面。
就在这时,阿慈敏锐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锁定了自己。
她微微侧首,目光投向不远处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那里,犬牙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如同沉默的守护石像。
他身形挺拔,双手插在裤袋里,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阿慈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审视。
然而,犬乐一看到他,立刻像找到了依赖的小兽,欢快地蹦跳过去,声音甜糯:“犬牙犬牙!你怎么来啦?快看,我新认识的朋友,她是不是又温柔又漂亮?”
几乎在犬乐转向他的瞬间,犬牙周身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如同遇到春阳般悄然消融。
他微微俯身,专注地听着犬乐叽叽喳喳,眼神里是绝对的耐心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甚至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与方才看阿慈时的冰冷判若两人。
阿慈将这份极致双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她不愿打扰,便柔声开口:“犬乐,我该回去准备训练了。”
“啊?这就要走了吗?”犬乐立刻转过身,小嘴微撅,眼里满是依依不舍,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我们还没聊多久呢……”
阿慈的心软了一下,语气愈发温和:“没关系,比赛前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她笑着挥了挥手。
就在阿慈转身走出几步时,犬乐像是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又小跑着追上来,轻轻拉住阿慈的衣角。
阿慈停下脚步,回眸投以询问的目光。
犬乐仰起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带着点儿委屈和期待:“等一下,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告诉我嘛,好不好?”
阿慈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竟忘了最基本的自我介绍。她立刻转过身,面对犬乐,脸上带着一丝歉然的温柔:“是我疏忽了,真抱歉。我叫蔚羊羊。”
“蔚—羊—羊—”犬乐仔细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把它刻在心里,随即笑容重新变得灿烂如花,“真好听!我记住啦!蔚羊羊,下次见哦!”
阿慈微笑着颔首,这次终于缓步离开。
身后,是犬乐依旧活力四射的告别声,以及那道来自犬牙的、始终带着警惕与冰冷的注视。
这场清晨的邂逅,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阿慈心中漾开圈圈涟漪,也让即将到来的比赛,蒙上了一层更为复杂和私人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