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柔身子向后靠去：“那个小区门口的监控坏了，只有旁边家小超市门口有监控，但那个监控没把整个大门全拍摄进去。”
“我知道，但你能贴着大门边走，你怎么确定王明宇会跟着你一起躲避监控？”
“人在面对未知和紧张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模仿别人。我贴着大门一侧出来，然后直接进入死角。王明宇担心自己被发现，自然而然的就跟着我走过的位置走了。”
黄曾没想到，董清柔不光学习好，还算计的这么深。
她就料定了韩宏亮和肖彦华会吃她给的口香糖，她料定了王明宇会跟着她一起躲避监控。
“之后你是怎么把他带出那个区域的？”
“我没带他离开。”
黄曾一愣：“不对吧？我们查他的死亡时间的时候，你是在家里的。不带他离开你怎么杀死他？还是掌握药量？”
“是掌握了药量，不过他死亡的时候我并不在家。”
黄曾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们确定他死亡的时候你在家里。你的邻居能给你作证，小区的监控也没拍到你出入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动作把董清柔吓了一跳，赶紧伸手下压安抚对方。
黄曾看到她的动作哭笑不得，他一个负责审讯的，居然要一个凶手来安抚。
“说。”
“行吧，既然你想站着就站着喽。先说说我是如何让逃避摄像头的吧，很简单，我只是在装了摄像头的那根杆子上搭了个梯子，踩着梯子出去的。”
黄曾回忆了一下，龙湖别墅区的摄像头全部都是对着墙的，也就是说，每个墙角其实都存在一个很小的死角。
“再来说说不在场证明。”
“好，这个更简单一点。我只是在院子里放烟花的时候，告诉邻居的孩子们马上十一点了。对于模糊的时间，人们一般会下意识将时间往整点的方向想，其实那会才晚上十点半。”
“然后，给自己做好不在场证明，你就离开别墅，又去红星嘉园小区外将王明宇杀死了？那你是怎么把他的尸体带到百鸟公园的？”
董清柔再次摇头：“没有，我只是把他从了绿化带里带了出来。那会他还没死，我是直接带着他打车到百鸟公园附近的。”
这一次不止是黄曾，连审讯室外的人都震惊了。
常海波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打，打车？”
“对，反正年三十晚上喝醉酒的人有的是。你们知道的，我身体很不错，王明宇出狱之后又很瘦，完全可以架起他来。司机当时以为我只是搀扶对方，根本没多想。”
“王明宇是到了百鸟公园才死亡的？”
说到这里董清柔就有点生气：“没有，这家伙半路就死了，我感觉到不对劲就用手抬了抬他的后背。司机以为他要吐，我们就在路边下了车。其实我是担心他在对方车上失禁，到时候就容易被发现了。”
“然后呢？你是在哪把他的头颅砍下来的？”
“就是在百鸟公园，我架着他绕过摄像头走了两条街，最后横穿了马路。”
“可我们在现场并没发现大量血迹，你是怎么带走的？”
董清柔抿了一下嘴唇，当然是丢空间里带走的。
“我背了背包，里面有一个带盖子的折叠桶，也有大码的鞋子。杀完他之后我知道你们会注意我，我还想杀王明月，就想误导你们给我自己争取时间。那个鞋子里我垫了木板，当时又带着那么多东西，所以走路留下的脚印和我自己的身高体重就相差很多了。”
黄曾仔细想了一下她的话，确实差不多：“那些鞋子和王明宇的血液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血液我离开百鸟公园后走了两条街，然后倒入了一个下水道。至于鞋子，当时鞋子是带了鞋套的。把鞋套一摘，随意找了个垃圾桶就丢了。”
“那王明月……”
黄曾刚要开口，董清柔就打断了他：“王明月也是在去年我就摸清楚对方的规律了，去那个商场也是我一直在等她，等一个杀她的机会。手法你们猜测的全对，我提前准备了有毒的饼干。”
“你为什么要在死者右手手背上刻画一直小乌龟？”
“因为我以前养了一只小乌龟养了很久，后来它走丢了，我很伤心，姐姐就在我的手背上画个小乌龟，说它还在，它一直在陪着我。”
这么简单糊弄的话，原主从小一直就记着，最后成了寄托，也成了标志。
一群人在整理思绪，董清柔在扶额休息。
黄曾想了一会转而问道：“苯巴比妥和砒霜你是哪里弄来的？”
董清柔从扶额改为撑着下巴：“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苯巴比妥其实是我捡来的。至于砒霜，三氧化二砷很好制作，用雄黄就行，那玩意又不是管制物品。”
黄曾伸手指着她，手指都颤颤抖：“捡来的？你在和我开玩笑？”
“真的是我捡来的。是我本来想要去买的，正好遇到店外俩人打架。其中一个人手里的塑料袋子掉地上散落了出来，我看到铝箔板上写的苯巴比妥，帮忙捡东西的时候就藏了一点。”
“真的？”
“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没必要在苯巴比妥的事情上撒谎。”
她撒谎了，过去十来个月的事情，对方也根本无法查证。
“在大学城商场咖啡厅里，我们演戏的那两个警员你是不是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提起这个董清柔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被她憋了回去：“是。”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手表。”
黄曾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听她这么说双手撑着桌子：“那个表没问题，是我们找人借的，绝对真货。”
“我知道那表是真的，但能买的起两百万的手表的人就绝对不会只有一块手表。而那位男士，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一块表，肯定就有问题了。”
“就这些？”
董清柔点点头，她其实还想说，密谋这种事情在公共场合，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人有问题，但她最后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敲响，黄曾转身走了出去。
董清柔回来后，又留了一部分人在董清柔的别墅，要将里面有用的东西带回来。
可在他们搜查书房的时候，看到书桌上摆放的几个文件夹立即人都麻了，他们无法辨认真伪，只能找专业人士来看。
黄曾看着手机照片里的文字内容，内心也极其震惊。
审讯直接被暂停，董清柔被带到一个单独看守室内。
这里没有书，也没有任何可以娱乐的东西，董清柔直接倒头就睡，她太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
再次被提审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这次一共三个人，一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军装，还有一个老者穿的是中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