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凑近，吐息拂过他耳畔：“更是我的亲亲美人。”
叫他美人完全是带入她在蓝星的读者视角。
白玉晚呼吸一滞。
这称呼听着如惊雷炸在耳畔。
素来持剑稳若磐石的手，此刻竟有些发抖。
“你在异世都学了什么？！”
这话听着古怪。
江月夜猛地退后半步：“连我从异世而来都知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雪山的日光清冷，映得白玉晚眸色深深。
他轻抚衣袖，声音低沉：
“两百年前仙魔大战，魔域洞开，周遭时空扭曲。
我看着你的第一片神魂被异世空间之力卷走。”
他有一瞬陷入无力的回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沿，“直到去年夏天，你从梨花潭回来，不但烧书，还答应去宝泉峰当差。”
单片的武力神魂做不出这些事。
江月夜耳尖发烫。
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
不过，从白玉晚的话中，她觉得自己触摸到了某个事件的核心，她和这具身子都叫辜夜，长得应该也一样。
如果辜夜的第一片神魂从此处去了蓝星，那......
与其说她是穿书来到浮生世界，不如说她是穿书回到浮生世界！
也许这里才是她的家。
这样她是本世界女主就解释得通了。
.........
“尤其是烧书，”白玉晚忽然轻笑，“那些书可是你的心头好，尤其是书中带画的。”
“别说了......都说了是晒书、晒书！”江月夜羞恼地去捂他的嘴，却被一把攥住手腕。
白玉晚凝视着她，眼底似有星河倾落：
“是异世的夜儿也好，是此间的师姐也罢，”忽然将她拉入怀中，“横竖都是我的。”
江月夜埋在他胸前，听着那急促的心跳，忽然笑出声：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装木头了，装木头也很辛苦的。”
窗外，最后一朵冰魄兰静静绽放。
暗香浮动中，白玉晚红着耳尖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之前我在阵中看见了些往事。”江月夜抬头，眼中噙着狡黠的光，
“往后在外人面前，我仍是浮烟山大师姐。
至于私下......”她故意拖长语调，
“照旧唤你师尊，等哪天记忆恢复了再唤你小晚，如何？”
殿内安宁，九重纱帷无风自动。
白玉晚望着眼前人灵动的眉眼，恍惚看见两百多年前玉泉峰上，那个总爱逗他的师姐。
终是败下阵来。
“......随你。”他偏过头，却掩不住发红的耳尖。
以前她是水露愈创木的壳子，唤他师尊，他自然没觉得异常。
但现在，因为记忆未恢复，习惯性的唤他师尊，他总觉得自己在占师姐的便宜......
江月夜看着他羞赧纠结的神色，笑出声来，清脆如檐角风铃。
殿内深处的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惊起香炉中一缕青烟，缭绕在两人之间，恍若旧梦重温。
两百年的寻觅，终究没有落空。
他的心上人，终究是回来了。
到了正午时分，窗外风雪已歇。
江月夜望着透进来的天光，忽然提议：“带我去看看化身池吧。”
白玉晚取出乌玉路引，指尖在殿门浮雕的缠枝纹上轻轻一划。
伴随着机关转动的轻响，飞花殿的殿门缓缓开启。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江月夜本以为雪花宫作为秘宫，该是深埋山腹的幽暗地宫，至多凿个孔洞引一线天光。
可眼前看到的全然不是这样。
飞花殿竟坐落在一座雪山环抱的隐秘山谷中！
头顶是半透明的万极凝冰障，如倒扣的水晶碗笼罩整座山谷。
天光透过冰障洒落，被折射成七彩光晕，在雪地上投下粼粼波光。
远处雪峰巍峨，近处琼枝玉树，恍若仙境。
最令人惊叹的是殿外的花园。
这哪里是前魔族秘宫？
分明是仙家御苑！
汉白玉铺就的曲径两侧，盛开着雪域特有的奇花：
冰魄兰剔透如琉璃，花蕊中跳动着幽蓝灵火；
玉骨梅枝干如白玉雕琢，花瓣却薄如蝉翼，随风轻颤；
更有大片雪霓裳铺满山坡，远望如星河倾泻，近看才知是千万朵六出冰花。
曲径尽头立着座八角攒尖的观雪亭，亭柱上缠绕着霜纹藤，藤蔓间结着晶莹的寒玉果。
亭边一泓温泉冒着袅袅热气，水面浮着几朵焰心莲，赤红的花芯好似在冰雪中灼灼燃烧。
“这里好美！”江月夜怔在原地。
白玉晚走到她身侧，袖袍被带着花香的微风拂动：
“你当年爱观雪景繁花，我便将整座飞花殿移来此处。”
他指向远处冰障，
“那结界唤作万极凝冰障，是你从前研究出的阵法。
我把它用在此处。”
..........
江月夜此时在心中呼唤随缘记忆，但脑子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什么叫“将整座飞花殿移来此处”。
她是宠妃人设吗？！
不，她只是爱打架的大师姐。
“夜儿，该去看化身池了。”他转身时，发梢扫过一株冰魄兰，带起细碎的灵光。
但白玉晚话音戛然而止。
他忽然发现江月夜正盯着某个方向出神。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瞳孔骤缩。
在这片琼花玉树的仙境中，一座玄铁刑架突兀地立在花园侧隅。
她又转身看向飞花殿，那个位置很奇怪。
若是躺在飞花殿的床榻上，透过雕花窗棂，恰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像她就曾经躺在白玉床上看着刑架上被绑着的人。
江月夜不自觉地朝刑架走去。
白玉晚心头一紧，却立即稳住心神，轻咳一声：
“夜儿，我在外面待久了有些难受……”他故意晃了晃身形，
“那不过是曾经处罚犯事宫人的寻常刑架，我们先去看化身池可好？”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恳求。
江月夜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点头。
两人来到花园深处。
一方莹白石台被繁复的禁制魔文环绕，表面浮动着乳白色雾霭。
正是化身池阳池！
池水如融化的月华，时不时泛起金丝夹黑涟漪，明明蕴藏魔力，却仿佛有生命般吞吐着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