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顿，看着她的眼神由一开始的轻视变得上心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针对我？不是为了出口气？”
思忖了一会又问，“所以蓝悦偷你的绣品参赛这件事本身就是你下的套？你想要得到什么？”
褚柚很高兴她能这么快想明白，并且问到点子上，“我不要什么礼物，只有你一句话，如果你坦诚相告，我会主动去公安局撤销对蓝悦的指控，让这件事像风一样轻轻吹过。”
女人神情明显警惕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等人进了门把门关上，才问，“孤儿院那些被褚宛收养的孩子，都是怎么到你孤儿院的？”
“你什么意思？”蓝母吓得手里的礼盒都掉在地上，却还是故作镇定，“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那些孩子自然都是正规途径来的，很多父母不要的孩子也会直接送到孤儿院门口来。”
“那么多孩子的来源我们都记录在册，随便哪个部门来查也没有问题，你问这种问题是何居心？”
褚柚等她说完了才似笑非笑地问，“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莫不是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才让你这么应激？”
“你有什么要求经管提，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但是你要是想在我头上扣帽子，还硬要我承认，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蓝母表情已恢复如常，甚至带着点正义，“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什么捕风捉影的谣言，但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懂得，不是每个做慈善的人都有其他心思，你这样会寒了多少人的心？”
“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要你告诉我，被褚宛收养在基金会的孩子都是哪里来的？谁偷偷送给你的？”褚柚没有了耐心，冷下脸来，“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不然我保证今天各大媒体的新闻头条都是你的丑闻。”
蓝母没想到她软硬不吃，看起来又像是掌握了什么隐秘似的，心头控制不住地跳了起来，“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不可能啊，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小心谨慎，甚至是密不透风，不可能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发现啊。
难道是褚宛说漏了嘴？
她心头一震，是了，她跟褚宛是一条绳子的蚂蚱，褚宛知道她背地里做的事，她也知道褚宛背地里做的事，褚柚又是她的女儿，听说最近两个人的关系融洽了不少，除了她说漏了嘴，还有谁会提起这些事？
忍不住质问，“是不是褚宛跟你说了什么？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好这些事就是死也得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能吐露半个字，哪怕是自己的儿女自己的丈夫也不行，现在这样算什么？因为褚柚快要跟张清焕联姻了，翅膀硬了，想取代她一人独大了？
做梦！她们两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褚氏落魄的时候她没有踩一脚，现在倒反过来想在她头上踩一脚了？就算捅到了海城去，她也占礼。
褚柚眸光微微一颤，褚宛果然知道，跟她是一丘之貉。
她故意含糊其词，“反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妈都说了，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你推诿两句就可以解决的了。”
“我要你明确地告诉我，那些孩子是哪来的？今天你不说那就等着处在风口浪尖上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背后的那个人会不会暴露自己救你。”
“我妈的遭遇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你会是例外吗？”
蓝母看她态度不像开玩笑，又想到今早起来昨天刺绣大赛的事像长了臂膀一样广而告之，她一会的功夫就收到了不下十条视频，更是拿不住主意。
她其实是个比褚宛更在乎脸面名声的人，这个事只有特别熟悉她的人才知道，为了好的名声她选择十几年如一日地在大众面前演戏，别人嘴里那个有爱心，受人尊重的她才能带来价值感。
很多时候一点有损名誉的事也不愿意做，教育蓝悦说得最多的话也是，不要给她脸上抹黑，不然一定会翻脸无情。
现在一个是暂时保存名声慢慢等死，一个是立刻就会死，而且是声名狼藉的死，是所有人憎恨咒骂的死，她该怎么选？
抬头看着褚柚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她绝望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残忍啊，明面上给了我选择，实际上不但没有选择，还把我逼到了绝路上，褚宛教了一个好女儿啊！”
褚柚对她此刻的情绪感同身受不了一点，“说吧，我没有耐心。”
蓝母紧紧咬住牙，一直咬到咯吱咯吱地响才愤恨地说，“我不知道黄总送来的都是谁家的孩子，但我仔细观察过，那些孩子都是年纪小但是穿得很好，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我猜测他应该是专门替有权有势的人处理仇人的孩子。”
她木楞地转着眼珠子看向褚柚，笑得像个恶毒的老太婆，“你也是！褚柚……哈哈……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啊……这么多年成了褚宛的女儿，被她打骂糟践，现在还像条狗一样帮她，不觉得可笑吗？”
怪不得说人是贱皮贱肉，这不就是现成的贱骨头。
被虐打成习惯了，像狗一样蜷缩在褚宛的脚下，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
褚宛啊褚宛，还是你好手段啊，把人调教得跟狗一样听话，我是自愧不如的。
褚柚心头大为震动，但是眼下只能压下那些上涌的情绪，故作淡然地试探，“海城的黄总原来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后背却出了一身的汗。
蓝母大吃一惊，“褚宛竟然连海城的事都告诉你，她疯了不成？”
她想干什么？
原本只是以为她想取代自己，一手运营这些孩子的事，现在褚氏急缺钱，她想来钱快才把脑筋打到了自己身上。
却原来不是！
她们都发过誓绝对不会吐露海城的事，不是因为信守承诺，实在是因为不敢，黄总狠毒她们是看在眼里的，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往上撞？
褚宛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黄总真的会弄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