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堰小声地‘啧啧’两声，然后摇了摇头，“才几天不见，你就瘦了这么多，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还是跟张清焕合作得不太愉快？”
褚柚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这跟张清焕有什么关系？他要是不想跟我合作了，随时可以喊停，我自己想办法救姐姐。”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还是有几分底气的，老天似乎也格外的偏帮她，褚锐和柳宏图都不顶用了，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只褚宛一个人也没那么有用。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如果张清焕真的想要终止合作，那她也就舍下这个脸皮跟褚宛鱼死网破，以前还总担心那些不堪的事被俞堰看到，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这么不堪了，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俞堰看她眼神坚毅，似乎跟他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无奈地一笑，“傻子。”
“什么？”
他小幅度地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没事了。”
“哦。”她有点不舍，“你要走了吗？”
“嗯。”
褚柚心中失望，但也知道的确该走了，真要被人看到他们这关系，谁信他们是真的要离婚啊。
可能刚才在医院的那一幕，心中终究有些不舒服，这会总想让他多陪会自己。
好像又没有什么立场。
这段时间他们都刻意的回避以后的事，嘴上不约而同地说着先把这件事解决好，先把那些女孩子救出来，其实心里都明白，也有很大程度的逃避。
不知道该怎么说吧，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需要时间去过渡的。
说得再好听，为了离婚她的确伤害了俞堰很多次了，两次都是他一腔真诚被自己泼了冷水，后来是知道了自己的无奈，但他就不无辜了吗？
怎么会不无辜呢，可面对比他更可怜的受害者，不但不能责怪，还要咽下去反过来开解她帮她。
而她也不敢轻易给什么承诺，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伤口在潜移默化间就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许多话，已经不适合由她嘴里说出来了。
看着俞堰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她脸上的笑意有点发僵，怕被看出来忍不住垂眸揉了两下，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抱进了怀里。
被一股清新的乌木香抱了个满怀，她尤在发愣，直到听到耳边的声音响起，“柚子，我好想你啊。”
像受到了某种感染，不由自主地抬臂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眼眶已有了湿意。
我知道，我也……好想你啊。
身体和心灵都在思念你。
褚柚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这么多年受了多少屈辱受了多少罪，都没有这一刻，一个怀抱带给她的冲击大，好像一下子坚硬的外表就被融化了，整个人都柔软又苦涩了起来。
原来他终究还是主动跨出了这一步。
俞堰，一直是那个能带给她光的人。
一个人可以没有光，但不能拥有过又失去，她还是贪心了，因为拥有过所有心底总存着那点希冀，也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那点希冀。
只有重新再拥有光，才能圆满。
俞堰不满意她的发愣，狠声问，“你不想我吗？”
褚柚笑了一声，然后眼泪就下来了，又拼命止住，“你猜。”
他了然地点头，“懂了，想我想得不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人！
她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腰，瓮声地回，“脸皮真厚。”
就这么直白地说起来了，害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换作是以前脸皮才不会这么薄，这段时间两个人之间奇诡的冷战，反而让她容易难为情起来。
俞堰察觉到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变了，高兴地把她紧紧勒在怀里，“柚子这么夸我，一定很喜欢我吧。”
褚柚胸口的氧气都快被压没了，又听到他自顾自的回答，“一定是的，否则她怎么不夸别人，就只夸我脸皮真厚？一定是喜欢我脸皮更厚一点。”
说完握着她的双肩推开一点，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低头就亲上了她的唇。
褚柚僵了，两只手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脑中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怂，绝对不能怂，不就是个亲吻么，他们什么事没有做过，别搞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双手揪着他的领口把人拉近了，对着他的唇又亲又咬。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松开的，只知道俞堰一边摸着自己绯红的唇一边小声控诉，“你是小狗吗，就知道咬我，咬坏了看你以后还怎么用。”
褚柚脸上烫烫的，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脸红得跟个什么似的，但看他小媳妇的样子，又忍不住地逗他，“看来你对我的回礼很满意啊。”
俞堰有点羞赧地横了她一眼，“你还可以回得更深刻一点，我是个坦诚的人，还是更喜欢坦诚的回礼。”
“……”
这人怎么没脸没皮了呢？
不过能看出来他真的很高兴，漆黑的眸子里神采奕奕的，连倒映在眼底的自己都有了几分流光，她心中一热，又拖过来亲了上去。
俞堰呼吸都乱了，被动地承受着，跟刚才嘴硬的样子判若两人。
褚柚松开他，“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大言不惭的样子。”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确认了周围没有人才赶紧催着人离开。
在工作间工作的时候，脑中总是控制不住地冒出刚才的画面，害得脑袋有点发热，一点都静不下来，最后实在不行了，索性推开绣架，站在窗户前看下面车水马龙。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按理说她跟俞堰也分分合合两次了，又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因为一次的亲吻还能产生这么大的悸动，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可能是因为这次不一样了吧，相信俞堰也是因为感受到了这次跟之前两次都不一样，才会特别高兴，不怒自威的俞氏掌权人才会像个大小伙子一样喜笑颜开，藏也藏不住。
想到今天俞堰愉快的样子，她也忍不住抿唇一笑，只是笑意还没有荡开，转身就望进了张清焕那双喜怒不辨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