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知瑜院子出来后,李想蹦蹦跳跳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摘花弄草,好不快活。
至于暗处。
罗刹克图目光紧紧盯着李想,嘴角控制不住的弯起,总是这般没心没肺的开心。
可他呢,光是看着她,便能带动他自己开心。
有这么一种人,便是这样,只要你离她近了,便会被她感染,跟着她,心情舒畅不说,身体更容易放松。
就好比一个贪吃的人,吃到了最喜欢吃的东西,一个喜欢读书的人,看到了一段最有深度的文字。
是一种满足。
他悄悄的跟着李想,并未发生任何声响,当然,他也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
不用想也能知道,一定是长乐公主或者李鹤川的人,这毕竟是在人家府上,他的一举一动,哪里能逃过他们的眼线。
不过罗刹克图并不在意,他本身就是对李想有所图谋。
李想回到她院子后,罗刹克图便停了脚步,站在树下,静静的望着。
躲在树上的李强叹了一口气,从树上跳下来,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看上了李想了,真是很难评啊,这眼光真是不怎么地。
女子就应该阿紫那种人,柔顺,娇声娇气的,光是一举一动,便迷住了他的心。
他站在罗刹克图面前,“回去吧,使臣,日后不要再来此处了。”
罗刹克图认识李强,知道这人的秉性,转身朝着沈知瑜给他安排的院子走去。
李强看着他离开,才放心的离开。
罗刹克图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不过他对于下午和沈知瑜对话,一直存在疑点。
沈知瑜此人不是一个喜欢说闲话的人,她下午同他聊天,一定是有目的。
不过这目的,不是他,便是沙星。
沙星等在院子里,看到罗刹克图进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殿下,你去做什么了?”
“去看李想,你跟我进来。”
“哦。”在人家府上,你还如此胆大的说出来,真是不怕死。
跟着罗刹克图,沙星得天天早上起来,先摸摸脑袋,是否还在脖子上面。
“下午我们分开后,李鹤川可和你说过什么?”
沙星内心大喊,完啦!
支支吾吾:“没什么,就是问了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沙星脑袋冒汗:“什么问题,什么问题,就是那个李公子问我,把李想嫁给我......”
“什么!”
桌子应声传来巨响。
沙星扑通一声跪下,跪的甚是干脆利落。
“我从来没有对王后有过任何想法,也不知道李公子为何会问我,我当时就拒绝了。”
罗刹克图眼神晦暗:“她也是你能拒绝的。”
“啊?那我同意......”
“你这颗脑袋要是不想要了,尽管同意试试。”
沙星闭上眼睛,压了压情绪,他当初就说不来不来,非得要他陪着来。
这一路上,这脑袋天天被威胁。
“是是是,属下知道,属下对您和王后只有敬佩敬仰之心啊!俺的心,天地可鉴!不信让雷劈劈!”
罗刹克图坐在凳子上,随意扫了他一眼,晾他也不敢。
“起来吧,李鹤川没理由问你这个问题,除非李想...”喜欢沙星。
不可能。
沙星起身,“属下觉得李公子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在试探,是不是我向国主推荐的李想姑娘。”
沙星试探的抬头看向罗刹克图,见他并未生气,继续说。
“先不说李想姑娘嫁给谁,没有哪家的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妹子远嫁,从大楚到罗刹国,光是日夜兼程的赶路,也要一月,若是寻常归家探访,便要数月。
这还是能归家的情况,若是李想姑娘真的成了王后,便一辈子都不能踏入大楚的土地,那她在大楚的朋友,亲人,也都此生不复相见。”
罗刹克图愣住,他光想着将李想带走了,压根没想这么多。
“她有本王就足够了,本王会陪着她,不会让她感受到无聊。”
沙星想起少时独守空房的母亲,不忍的开口:“王上,李想姑娘同旁人不同,她的志向从不在皇宫后院,您爱她,才更了解她,知道她心里真正想要的。”
罗刹克图沉默。
外面打更人的声音飘进来:“亥时已过!子时到了!子时到了!”
“你回去睡觉吧。”
沙星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房间离开,还贴心的将房门关好。
爱人可以,可若是你的爱,让你的爱人会受伤,那不如不爱。
不如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都只存在于当初的回忆中,经过时间的洗刷,想必也会淡忘吧。
罗刹克图眼中是不甘和纠结,他从未如此后悔的了解一个人内心的想法,他和李想相处的那段岁月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放松,自由。
有那么一个爱笑、没心没肺、勇敢坚毅的姑娘,就那么蹦蹦跳跳的进入了他的心中,让他的心脏狂跳。
光是想到她,便不能控制自己,靠近些,再靠近些。
最好能将她揉进身体里。
永不分离。
罗刹克图又是一夜未睡,坐在原处,等沙星进来的时候,他才抬起头,那一双腥红的眼睛,吓了沙星一跳。
“王上?”
“无事,你去收拾行李,后日回去。”
“回去?回家吗?”
罗刹克图轻笑着起身,“回家,那里不是家,处处都是冰冷的物件,还有冷的刺骨的人心。”
一夜的挣扎。
他的内心被拉扯的生疼。
他想放过李想吧,也放过他。
他继续回去做那个不开心的罗刹国国主,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而李想,她的兄长和嫂嫂,一定能为她找到一个更好的姻缘。
或者,兴许,李想的杏雨楼真的开到罗刹国,两人还能再相见也不错。
不能总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毁掉李想的一生。
她是那样的恣意自由,不能被他肮脏的心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