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屋的锦帐内，李师师被林木森轻轻放在软榻上。她刚要起身，就被林木森按住了手腕。
”别动，”他取来温热的帕子，细细擦拭她额间的细汗，”这么冷的天，也不怕着凉。”
帕子滑过她的眉心、鼻尖，最后停在那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李师师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干燥的唇。这个无心的动作，却让林木森的眸光骤然转深。
”陛......陛下......”她声音发颤，看着越来越近的俊颜。
”嘘......”他含住她的耳垂，”朕要给你暖和暖你。”
云雨初歇，李师师蜷在林木森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咬。
”妾身这几日总做噩梦......”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梦见您......梦见......”她突然打了个寒战，”有人拿着带血的宣纸......”
”傻丫头。”林木森轻吻她的发顶，”朕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师师抬头看着林木森，眼中满是担忧：”下次来，多带些侍卫可好？就黎华她们几个，妾身实在放心不下......”
”好，”他笑着应下，手指卷着她的一缕青丝，”朕听你的。”
“陛下一定要记住师师说的话！”李师师猛地撑起身子，锦被滑落肩头，春光外泄。
”傻姑娘，”林木森一把搂过李师师，翻身将她压在锦被间，故意用胡须蹭她的锁骨，”朕有真武大帝护佑，还有......”手掌顺着她脊梁滑下，”你这柄‘胭脂冽’守着。”
李师师在他身下化作春水，却仍固执地紧紧攥住林木森的手臂，娇喘道：”下次......多带些侍卫......”
”好。”他含住她未尽的话语，床帐外，”胭脂冽”的剑锋映着雪光，在墙上投下一道凌厉的剑影。
腊月二十四的子时，更夫的梆子刚敲过三响，”松涛院”的后墙便闪过几道黑影。为首之人轻轻叩响角门，三长两短，门缝里立刻探出盏蒙着蓝布的灯笼。
”金爷已经等急了。”开门的小厮压低声音，灯笼照出他额角的刀疤。
五名黑衣人鱼贯而入，靴底在雪地上竟没留下半点痕迹，原来他们都绑着茅草编的鞋套。
书房里，金崇文正在煮茶。炭火上的铁壶嘶嘶作响，盖住了院外的脚步声。
”东西带来了？”他头也不抬地问。
这些壮实的黑衣人同时解下背上的包袱，取出个桐木匣子。掀开盖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五张弩，弩臂上刻着”军器监造”的字样。
”好得很，”金崇文指尖抚过弩机，”皇城司的标记都磨掉了？”
”用醋泡了三天，”为首的黑衣人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但是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出字迹的。”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轻响，金崇文猛地抬手熄了灯，众人屏息间，只听雪压断枯枝的声音。半晌，他才重新点亮蜡烛，烛泪已堆成小山。
”守好位置，随时准备动手。”他抽出一张城西居养院的草图，指在某个点上，”这里视野最好，退路也方便。”
金牙汉子突然压低声音：”那教书先生真会是......”
”噤声！”金崇文一把捏碎手中的茶盏，瓷片扎进掌心鲜血直流，他展开一张画像，”记住，你们杀的只是个教书先生，明白吗？”
众人点头时，院外传来打更声。金崇文推开窗，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正好掩住他的后半句话：
”要是失手被擒......不要忘了，你们的家小还都在辽东呢。”
腊月二十七的午后，御辇内炭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柳如玉浑身的僵硬和局促。
她紧贴着厢壁坐着，与林木森之间足能再坐下一人。车辕碾过积雪的声响清晰可闻，衬得辇内愈发寂静。
”坐那么远做什么？”林木森忽然开口，”朕会吃人？”
柳如玉指尖一颤，手中的《居养院账册》滑落在地。她慌忙俯身去捡，发丝扫过天子膝头，惊得又急急直起身。
这一动，藏在裙下的双脚不自觉地互相蹭了蹭——冻伤初愈的脚后跟痒得钻心。
”脚又疼了？”
她尚未答话，御辇突然颠簸。林木森顺势弯腰，竟一把捉住她纤细的脚踝。柳如玉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陛......陛下！”她声音发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云履被除下，素白罗袜也被轻轻褪去。
那双执掌乾坤的手，此刻正捧着她莹润如玉的双足——除了脚跟处几处未愈的冻疮，红得刺眼。
”忍着点，朕轻轻地给你挠一挠。”他拇指抚过皲裂的伤痕，力道轻得像羽毛，”别乱动，搓破了要留疤的。”
柳如玉死死攥住坐垫锦缎，天子指尖的温度从足心直窜上来，烧得她耳根通红。
当他的指甲恰到好处地刮过最痒的那处时，她猛地咬住唇，却仍漏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这里？”他低笑，变本加厉地揉按那处。
”嗯......”她羞得别过脸，却瞥见车内光亮的壁上，映照出两人的身影。天子垂首的姿态，竟如奉珍宝。
突然，温软的触感落在脚背。柳如玉惊惶回首，正看见林木森将唇印在她的足弓上。
柳如玉那双总是含霜带雪的淡然无比的眸子里，此刻漾着春水，倒映着她绯红的脸。
”陛......下......”她将脚趾蜷缩起来，却被林木森握得更紧。
车外传来黎华的声音：”启奏陛下，前面就到居养院了。”
林木森在抬头的一瞬间，又狠狠的嘬了一口她的脚背。然后慢条斯理地为她穿回罗袜。
系鞋带时指尖故意划过她踝骨：”今晚朕要检查，若发现你又偷偷抓破......”林木森在那只未穿鞋的足心一挠。
柳如玉慌忙缩脚，却撞进他早有准备的臂弯。御辇停稳的刹那，她听见天子在耳边低语：
\"朕赏的冻伤膏，可比不上朕嘴唇的这个方子管用。\"
帘外风雪呼啸，而她的心，正为这句带着笑意的威胁，跳得比居养院的迎新鼓还要急促。